林薇薇心中警铃大作,连忙垂首道:“里正叔谬赞了。不过是乡邻们抬爱,换些粗茶解渴罢了。原料难得,制作也费工夫,赚不了几个钱,也就勉强贴补些家用,不敢称生意。”
“呵呵,谦虚是好事。”赵里正眯着眼,话锋一转,“不过,我听闻你近日常让孙寡妇、徐家婆媳她们帮你做些炒制晾晒的活计?还给了报酬?”
林薇薇心头一紧,知道他还是注意到了!她保持镇定,解释道:“回里正叔,确是如此。晚辈人手有限,又要进山采药,实在忙不过来。孙姐姐她们心善,见我家艰难,时常帮把手,晚辈感激不尽,送些药茶或吃食略表心意,谈不上报酬,只是邻里互助罢了。”
“邻里互助,好,好啊。”赵里正点点头,语气意味深长,“乡里乡亲,互帮互助是应当的。只是……也要注意分寸,莫要形成惯例,惹来不必要的闲话才好。毕竟,你身份特殊,行事更需谨慎,对吧?”
这话看似提醒,实为警告!警告她不要搞“拉帮结派”,不要形成“雇佣关系”,不要挑战村里的既有秩序!
“里正叔教诲的是!晚辈记下了!定当时刻谨记本分,绝不敢行差踏错!”林薇薇连忙表态,后背惊出一层冷汗。
赵里正似乎对她的态度还算满意,又闲话两句,便背着手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林薇薇知道,扩张的步伐必须更加谨慎,甚至要暂时收敛。赵里正的容忍度是有限的。
傍晚收摊回家,她清点着近日的收获。陶罐里的铜钱,零零碎碎加起来,估摸着已有一两多银子,距离五两的目标仍很遥远,却已是前所未有的宽裕。她计算着日常用度、原料成本和必要的储备,意识到若仅靠目前的药茶生意,积攒速度依然缓慢,且易触怒赵里正。
必须开辟新的、更隐蔽的财源。她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山中那片希望之园和邓老者深不可测的学问。
恰在此时,母亲柳氏近日有些咳嗽,痰中偶带血丝,显然是旧疾未清,秋燥引发。林薇薇心中焦急,现有的药茶只能调理,难以根治。她需要更对症的药材,或许……需要再次向邓老者求教,甚至冒险采集一些更珍贵的药物。
而这次求药之行,或许也能成为她试探新财路的机会。
夜深人静,她取出邓老者所赠的炮制要诀和药材样本,就着微弱的油灯,仔细研读,寻找可能与母亲病症相关的方药线索,并计划着下一次进山的说辞与目标。
山风穿过棚屋的缝隙,带来一丝凉意。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也是储备过冬、谋划未来的时节。林薇薇知道,她必须在这个冬天来临之前,积累更多的资本,找到更稳固的立足之道。
前方的路,依旧迷雾重重,但她手中的筹码,已比初来时多了许多。
翌日,她以“母亲旧疾微恙,需进山寻几味特定草药”为由,再次走向了迷魂涧。这一次,她不仅要为母亲求药,更要为这个寒冬,乃至更远的未来,寻得一线新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