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私房”: 在严格遵守账目的前提下,她极谨慎地通过控制成本、提升效率等方式,从酒馆正常盈利中积攒下极小部分,合情合理。
秘密药园产出: 将部分高品质药材通过济安堂渠道变现。
所得银钱,大部分兑换成易于携带的小额银票和碎银。同时,她开始准备行装:两套浆洗干净的粗布衣裳(一套日常,一套稍好用于参会),结实的布鞋,斗笠,一个装有基本洗漱用品、应急药品(自配的金疮药、避瘴丸)、火折、水囊和少量干粮的包袱。所有物品都力求普通,不惹眼。
信息与路线的周密打探: 她通过往来客商, subtly 打听前往州府的道路情况、沿途驿站、大概行程时日。更重要的是,她通过王掌柜,进一步核实了品鉴会的具体日期、地点、新秀试艺的报名方式(需提前投递名帖和作品简介),并了解了州府大致的消费水平、需要注意的风土人情。文士副手留下的客栈地址,被她牢记于心,作为关键时刻的潜在依托。
应急方案的反复推演: 她设想了各种可能出现的意外:迷路、盘缠被盗、生病、参赛受阻、身份暴露、归来后村中变故……并为每种情况思考了应对策略或备用方案。鹰嘴岩秘穴的应急物资再次清点加固,与母亲柳氏和弟弟林澈进行了更深度的沟通,交代了万一她逾期未归或遭遇不测的应对之法,虽不忍,却必须未雨绸缪。
关键一环:合情合理的“离村”借口。
这是整个计划中最难的一环。她需要一个无法被拒绝、且能离开数日(往返州府加上参会,至少需七八日)的正当理由。苦思冥想后,她将目光投向了“济安堂”。她可以向徐石头禀报,称近日研制药膳,需几味特殊药材,村中及附近山野难寻,听闻州府济安堂药材齐全,欲前往采购,并借此机会观摩学习州府药膳技艺,以期提升酒馆菜品,为村中带来更长久的利益。此理由,既关乎酒馆发展(徐石头乐见),又看似为公(采购药材),且有一定专业性(村民难以质疑),还能与她“钻研药膳”的公开形象吻合。
时机成熟,在品鉴会开始前约十日,林薇薇选择了一个徐石头心情颇佳的傍晚,带着精心准备的说辞,前往求见。
“里正大人,”她神色恭谨中带着一丝恳切,“近日晚辈尝试几道新药膳,于祛湿解暑颇有心得,然其中需用的几味辅料,如道地陈皮、特定产地的茯苓片等,村中及周边实在难寻。听闻州府济安堂药材最是全,晚辈斗胆,想请示大人,允准晚辈前往州府一趟,采购所需药材。顺便……也可看看州府酒楼药膳是如何做法,偷学一二,回来也好让咱酒馆的菜式更上一层楼,为村里多挣些口碑和收益。往返约需七八日,期间酒馆事务,李婶王嫂已可勉强应对,日常生意应无大碍。”
她的话,句句站在村集体利益的角度,合情合理,姿态谦卑。徐石头听完,捻须沉吟。州府路途遥远,让一个姑娘家独自前往,他有些不放心。但林薇薇近日的表现有目共睹,她所为的又是酒馆的长远发展,且听起来确实有必要。想到文士副手隐约提过的“品鉴会”,他心中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但林薇薇既然不提,他也就乐得装糊涂。
最终,徐石头点头应允,并叮嘱道:“既如此,你去便是。路上务必小心,早去早回。所需盘缠,可从酒馆账上支取一些。” 他主动提出资助盘缠,既是支持,也含着一点笼络之意。
林薇薇心中大石落地,连声道谢,却婉拒了账上支取盘缠:“多谢大人体恤!采购药材之资,晚辈近日承接些私活略有积蓄,足够使用,不敢动用公账。定当速去速回,不负所托!”
一切障碍,扫清。明面上的“栈道”已然修通。
夜色中,林薇薇回到棚屋,看着收拾好的行囊,目光沉静而坚定。暗地里的“粮草”也已备齐。一场关乎未来命运的远行,即将开始。冼家村这个小小的舞台,已不足以容纳她日益增长的野心与能力。州府,那个更广阔、更复杂、也更危险的世界,正在前方等待着她。
山雨欲来风满楼,而这一次,她不再是被动承受风雨的孤舟,而是即将扬帆起航的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