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薇带回的州府良药与薛神医独门药散,如同及时甘霖,稳住了徐石头濒危的病情。一夜守候,至天光微亮时,徐石头虽未清醒,但高热已退去大半,呼吸趋于平稳,蜡黄的脸上也隐约透出一丝血色。徐氏紧握林薇薇的手,喜极而泣,连声道:“丫头,你是石头的大恩人,是咱全村的恩人啊!”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冼家村。清晨,当林薇薇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徐家院门时,发现门外已聚集了不少村民。他们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感激、敬佩,甚至带着一丝依赖。往日那些因她年轻、出身流放而存在的隔阂与轻视,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赵氏、春婶等制作点的旧人更是围上来,拉着她的手,眼圈泛红,絮叨着村里的艰难和对她的期盼。
“薇薇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
“徐里正有救了,村子就有主心骨了!”
林薇薇心中暖流涌动,但头脑却异常清醒。她知道,徐石头病情虽暂时稳定,但远未痊愈,后续调理至关重要。更重要的是,徐石头倒下的这段时间,村中权力真空,李老四等人绝不会坐视她凭借救人之功重掌话语权,必然会有反扑。
果然,她刚回到自家棚屋准备稍作歇息,母亲柳氏便忧心忡忡地告诉她,李老四家的婆娘上午在井边洗衣时,阴阳怪气地说什么“外头的药猛是猛,就怕治标不治本,落下根子更难办”,还暗示林薇薇一个姑娘家,在外头待了这些时日,不知结交了些什么人,带回来的药也来历不明云云。这显然是在散布疑虑,动摇人心。
林薇薇冷笑一声,并不意外。这种低级的诋毁,在她预料之中。当下最重要的,是巩固成果,不给对手可乘之机。
她首先将徐石头的后续治疗抓在手中。她根据薛神医的教诲和州府所见,为徐石头制定了详细的康复方案:每日何时服药(药方她稍作调整,更贴合当前病情),饮食如何搭配(以清淡易消化的药粥为主),如何护理(保持通风,定时擦拭等),并亲自示范给徐氏看,确保万无一失。同时,她每日定时前去诊脉观察,根据脉象微调方剂,将“精心救治”的姿态做足,让所有村民都看在眼里。
其次,她主动介入村务,但姿态极其谦逊。徐石头无法理事,村中赋税征收、纠纷调解等事务堆积。林薇薇并未越俎代庖,而是以“替里正大人分忧、暂维村中秩序”为名,邀请几位素有声望、相对中立的族老(如徐老爹等)共同商议。在处理具体事务时,她只提供信息和建议(如根据往年惯例估算赋税分摊,依据村规调解小纠纷),最终决定权仍交予族老会,自己绝不揽权。此举既解决了实际问题,避免了混乱,又彰显了她尊重传统、不贪权位的态度,赢得了族老们的好感。
对于制作点,她更是用心。她深知这是许多村民的重要收入来源,也是李老四等人可能攻击的目标。她亲自去查看情况,见药材积压,人心涣散,便召集赵氏、春婶等人,温言安抚,承诺待里正病情好转,便尽快复工。同时,她利用从州府带回的一些新想法(如将部分药材制成更易储存的干品或药茶), subtly 引导大家为复工后可能的产品更新做准备,重新凝聚人心。
最巧妙的一步棋,在于她对“药源”的处理。李老四散布的“药材来历不明”的谣言,虽低级,却可能引发愚昧村民的恐惧。林薇薇不直接辩解,而是采取“以实击虚”的策略。她当着几位族老和众多村民的面,将给徐石头用药后剩余的、包装上带有“济世堂”清晰印记的药包取出,坦然道:“此次救治里正大人,所用主药皆购自州府‘济世堂’,此乃岭南道有口皆碑的老字号,药材质优价公,单据在此,可供各位叔伯查验。些许辅助药散,乃是一位隐居的长者所赠,专为应对岭南瘴疫,晚辈不敢藏私,尽数用于救治里正。” 她甚至将薛神医所赠锦囊中的药散(已用完)的空囊示人,那锦囊做工精致,绣有云纹,一望便知非寻常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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