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京师,金黄的银杏叶如蝶舞纷飞。百草轩总号内,药香与煎药的气味交织。春生卧在榻上,面色苍白如纸,咳嗽声在寂静的院落中格外清晰。小木端着一碗刚煎好的参汤,轻轻吹散热气。
\师父,周大人今早送来消息,睿王府近日闭门谢客。\小木低声禀报,目光扫过春生枕边那本边角磨损的《百草食养心要》。
春生勉强撑起身子,颤抖的手指抚过书页上林薇薇的批注:\薇薇当年...早已料到有今日。\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染了点点猩红。
小木急忙取银针施救,指尖触到春生腕脉时心中一沉——这脉象虚浮中带着诡异的滞涩,分明是中了慢性奇毒。他猛然想起林薇薇手札中记载的\七日断魂散\,症状与此一般无二。
\是睿王...\春生喘息着抓住小木的手,\那日太医局议事,他赐的茶...\
窗外忽然传来急促的叩门声。福贵带着一身寒气闯入:\掌柜的,永盛堂今夜子时要在城南废园交易一批倭药!\他递上一枚沾着泥土的暗器,\我们在园里还发现了这个。\
小木接过暗器,瞳孔骤缩——这淬毒的飞镖样式,与春生症状对应的毒物完全吻合。他当即吩咐福贵:\你带人盯住废园,我进宫求见周大人。\
亥时三刻,小木跪在周府书房,呈上暗器与春生的脉案。周大人捻着胡须沉吟:\睿王近日频频召见永盛堂的人...但无实证,动不得亲王。\
\若晚辈能找到他们制药的工坊呢?\小木抬头,眼中燃着决然的光。
子夜时分,城南废园阴森如鬼域。小木带着漕帮兄弟伏在断墙后,眼见永盛堂的马车驶入。赵天豪亲自押车,与几个倭商打扮的人交接药箱。
突然,园外火光冲天!官兵如潮水般涌入院落。小木趁乱潜入马车,在暗格中摸到一本账册。正要撤离时,脑后风声骤起——赵天豪的匕首已抵住他后心。
\把账册交出来!\赵天豪面目狰狞。
小木突然转身,袖中银针疾射:\这一针,是为我师父!\
混乱中账册落入火堆,小木拼死抢出几页残片。残页上赫然记载着睿王府采购\七日散\的记录,更有\癸未年重阳,献香东宫\的字样!
三日后,春生病情突然恶化。弥留之际,他紧握小木的手,指向密室方向:\薇薇的...紫檀匣...\话未说完,已溘然长逝。
丧礼上,小木披麻戴孝,在灵前焚毁春生的处方手稿。火光明灭间,他瞥见周大人带来的密信:睿王以\药膳调理\为名,已控制东宫饮食。
守灵第七夜,小木独自打开紫檀木匣。匣中除林薇薇的药方真迹,竟还有半块龙凤玉佩和一封血书。血书揭露了惊天之秘:当年睿王欲用傀儡香控制东宫,林薇薇不从反遭陷害,而春生为保师姐,被迫隐姓埋名二十年!
\原来如此...\小木跪在灵前,泪落如雨。他终于明白师父一生谨慎的缘由,也看清了百草轩真正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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