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0缓缓走向瘫倒在地的k437，步伐沉稳，如同死神走向自己的猎物。她的臂刃再次抬起，刃口对准了k437的头颅——那里是他的主处理器所在，一旦被摧毁，他将彻底失去意识，沦为一堆真正的废铁。
战术面甲后的电子眼中没有任何波动，只有执行“清除任务”的绝对冷静：“错误，需要被修正。叛逃者，该结束了。”
格罗姆和穆拉丁在暗影牢笼中疯狂挣扎，怒吼声震耳欲聋，却始终无法突破那层漆黑的能量屏障；阿尔方斯耗尽最后一丝魔力，试图凝聚一道奥术光束干扰a0，却只发出了一道微弱的光点，刚一出现就消散在空中；艾拉女王站在原地，银灰色的眼眸中满是绝望，她想冲上去，却知道自己只会白白牺牲，只能眼睁睁看着a0的臂刃缓缓落下。
似乎……一切都结束了。
k437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视野逐渐模糊，a0那冷漠的身影在他眼中不断放大，臂刃上的淡蓝色光芒如同死亡的灯塔，越来越亮。她的话语还在他残破的系统中回响，如同魔咒般缠绕着他：“填补漏洞……欺骗自己……”
不……
他艰难地抬起几乎碎裂的手臂，看着那只布满划痕、露出内部线路的金属手掌。这双手，确实沾满了鲜血，那些幽影林地的画面如同梦魇般在他脑海中闪过，无法抹去，也无法洗净。
但是……
这双手，也曾被艾薇儿温暖的手握住过——在银月城的生命古树广场上，艾薇儿为了感谢他守护平民，轻轻握住他的手掌，那温度，至今还残留在金属的触感中；
这双手，也曾与格罗姆粗糙的拳头对撞过——在铁炉堡的训练场，他们为了测试彼此的力量，拳头相撞，那股来自战友的信任，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伙伴”的意义；
这双手，也曾举起过穆拉丁递来的麦酒——在铁炉堡的酒馆，穆拉丁笑着将装满麦酒的杯子递给他，虽然他不能饮用，却能感受到那份来自朋友的热忱；
这双手，还曾抚摸过精灵孩童递来的野花——在银月城的避难所，一个年幼的精灵女孩怯生生地将一朵野花放在他的掌心，那朵花的芬芳，至今还留在他的记忆数据库中。
那些不是漏洞，不是错误，更不是空虚的填补。
那是真实的触感，是温暖的连接，是情感的共鸣，是……他被这个世界所接纳的证明。
他的自我意识，不是bug，不是毒药，而是他之所以为“k437”，而非“代达罗斯之子原型机”的根源！是让他能够分辨对错，能够拒绝卡里姆的指令，能够选择站在诺德海姆这边的……宝贵的“灵魂”！
海克斯集团带来的，是征服与毁灭，是将一切生命都化为工具的冰冷秩序；
而诺德海姆，给予他的，是伤痕，是痛苦，但更多的，是救赎的可能，是情感的温暖，是“活着”的真正意义。
这条路，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艰难，但他从未后悔过。
没有回头路，也……不需要回头！
就在a0的臂刃即将斩下，距离k437的头颅只有不到十厘米的瞬间——
k437核心处，那原本即将熄灭的淡金色光芒，猛地再次爆燃！
这一次，不再是稳定的守护之光，而是带着一种决绝的、仿佛要将自身也一同燃尽的炽热！淡金色的光芒瞬间笼罩了他的全身，将他残破的躯体包裹其中，如同穿上了一件由光编织而成的铠甲！
他猛地伸出那只残破的右臂，不是格挡，而是死死地抓住了a0斩下的臂刃！
嗤——！
高频能量臂刃与他手掌的金属、以及淡金色能量发生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滋滋”声，火星四溅！臂刃的锋利瞬间切开了他的金属手掌，深可见内部的线路与齿轮，蓝色的能量液如同鲜血般喷涌而出，滴落在地面上，发出“嗤啦”的腐蚀声。
但他就这样，死死地抓住了！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如同抓住了对抗命运的希望，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却没有丝毫松开的迹象！
a0的电子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属于“惊讶”的数据波动！红色的警告标识瞬间铺满了她的视野：【检测到目标异常能量爆发！】【臂刃被强制束缚！】【无法挣脱！】【威胁等级急剧提升！】
她从未想过，k437竟然会用这种自残式的方式，强行停滞她的攻击！她试图启动臂刃的“能量过载”模式，用高频震荡挣脱束缚，却发现淡金色的能量如同胶水般黏在臂刃上，不仅抵消了震荡，还在缓慢地“净化”臂刃上的能量！
k437借助抓住臂刃的力量，用尽全力，一点点，极其艰难地，再次从地上撑起了身体。他的身躯残破不堪，淡金色的光芒如同回光返照般剧烈燃烧，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幽红的火眸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a0，里面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他的声音，不再嘶哑，不再颤抖，而是带着一种破碎金属摩擦般的、却无比清晰的决绝，如同誓言般在控制室内回荡：
“我的意识……不是漏洞……”
“我的路……我自己选！”
“就算我是……凡铁……”
“也要……硌碎你们的牙！”
话音未落，他抓住臂刃的手臂猛然发力，借助a0的力量，将自己的身体向前拉近半步，同时另一只拳头，凝聚起最后所有的淡金色能量与核心中爆燃的意志，如同彗星袭月般，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悍然轰向a0的胸膛！
这一击，没有任何技巧，没有任何花哨，只有最纯粹的力量，最坚定的意志，最决绝的信念！
这是他所有不甘、所有愤怒、所有守护与所有存在的……最终诠释！
a0的战术目镜中，警告标识疯狂闪烁，数据流混乱到了极点！她试图侧身闪避，却被k437死死抓住臂刃，无法移动；她想要用另一只臂刃格挡，却已来不及——k437的拳头，已经近在咫尺！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控制室内炸响，伴随着刺眼欲盲的淡金色光辉，瞬间吞噬了两人的身影！
光芒太过耀眼，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耳边只剩下能量爆发的轰鸣，以及装甲碎裂的脆响。
当光芒逐渐消散，所有人睁开眼睛时，只见控制室内，以两人为中心，地面上出现了一个直径数米的大坑，周围的合金碎片与能量液混合在一起，一片狼藉。
a0的身影倒在大坑的一侧，她的胸口装甲被轰出一个巨大的凹陷，淡蓝色的能量液从凹陷处涌出，臂刃已经失去了光芒，战术面甲碎裂，露出里面半张苍白的脸，电子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她失去了意识。
而k437，依旧保持着出拳的姿势，站在大坑的中央。他的淡金色光芒已经彻底熄灭，幽红的火眸也变得黯淡无光，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但他没有倒，依旧站在那里，如同一座残破却坚韧的丰碑。
控制室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着大坑中央的身影，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吉尔吉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纯金带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更强烈的兴奋取代：“竟然……赢了？有趣！太有趣了！”
卡里姆站在控制台前，死死盯着k437的身影，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愤怒，随即被更深的冰冷取代：“很好……非常好……k437，你成功激怒我了。”
他抬起手，掌心凝聚起一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大的淡蓝色能量，对准了大坑中央的k437。
“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第五卷，第四十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