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天所发生的事，不仅仅是她的心病她的梦魇，也是他的。
后悔、自责。
这一切快击碎了他。
他十几岁时就被流放到海上，这些年来，见过的事情太多，经历的事情太多，海上势力扩张，并不轻松，许多时候，他甚至可以说见惯了生死。
无数人死在他的眼前，甚至他自己也差点死了。
经历过这些，他以为自己已经能做到波澜不惊，可是，这一次，他还是害怕了。
不是怕陆衍止和她发生关系，那天在公寓，他更多的是对她的心疼。
她和陆衍止在一起七年，甚至曾经有过孩子，他们之间做过什么事情，他一清二楚，这一切，他嫉妒。
他怕的是，她会摧毁自己，怕她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不敢想象这件事的发生。
如果真的发生了……他不知道，他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或许会比陆衍止更疯。
霍言墨紧握着时念的手，他眼眶微红，声音沙哑而卑微：“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陪在你身边，好吗？”
时念的心轻轻地颤动着。
她能感受到他的情绪。
明白他的心意。
在昏暗灯光的映照下，他看上去和白天里向来运筹帷幄的霍言墨天差地别。
现在的他，看上去卑微而颓废，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郁。
像是一种病态的，平静的疯魔感觉。
时念看着他，似乎是看到了他的另外一面。
最后，她说：“好。”
然后，她往里挪了挪。
霍言墨给她准备的房间很宽敞，大床也很舒适。
时念空出了床的一边，看着他。
她没有说话，但是霍言墨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是她给他空出来的位置。
他惊喜地看着她。
时念微微垂下眼，没有说话。
只是握紧了他的手。
床的另一半微沉，霍言墨躺了上来。
依旧紧紧握着她的手。
他给她盖好被子，又把她落下来的头发整理好，微笑着看她。
“睡吧。”他轻声说。
时念点点头，慢慢地睡着。
可是没过多久，她就再一次惊醒。
霍言墨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小声哄着她。
接着，他看着她没有抗拒，稍微犹豫，然后，伸过手，环住了她的腰。
时念的身体微微僵了僵，抬眼看他。
“是我，霍言墨。”他说。
时念这才缓缓放松了下来。
霍言墨看着她没有太抗拒，于是手上稍微用力，把她拥入怀中。
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耐心安抚。
慢慢的，时念再次放松了下来。
然后，他看着她靠在他的怀里缓缓睡着。
小夜灯的灯光昏暗，但是却把两人相互依偎的身影拉长，投射在一边的墙上。
看起来很温馨。
霍言墨看着她在怀中安睡，他的心也熨帖着，轻轻闭上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