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噼啪燃烧着,橘红色的光晕驱散了山谷深沉的寒意,也在相拥的两人周身投下摇曳的、温暖的光影。厉战背靠着冰冷的岩石,怀中是苏晚栀依旧冰冷却呼吸渐趋平稳的身躯。他维持着这个 极其别扭且耗费气力的姿势,一动未动,仿佛一尊沉默的守护石像。左臂传来 阵阵钻心的抽痛,失血带来的眩晕感 如同潮水般 不断冲击着他的神智,但他硬是 咬着牙,用 惊人的意志力 强行支撑着,赤红的眸子 半阖着,目光却 如同最警惕的孤狼,不时 扫过山谷入口和周围任何可能藏匿危险的阴影。
时间在寂静与煎熬中缓慢流淌。怀中人冰冷的体温 透过薄薄的衣衫 传递过来,与他 残存的温热 交织,带来一种 陌生而 奇异的 触感。厉战几不可查地 蹙了蹙眉,下意识地 想将人推开些,这过于亲密的距离 让他 本能地 感到 不适 与 …一丝难以言喻的 躁动。但目光 触及苏晚栀 苍白脆弱的睡颜,感受到她 无意识间 往他怀里 瑟缩着 寻求温暖的细微动作时,那推开她的念头 便 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 …妥协。
“冷……”苏晚栀在昏迷中又 发出一声 模糊的呓语,睫毛 剧烈颤抖着。
厉战身体 几不可查地 僵了一下,环抱着她的右臂 下意识地 收拢了几分,将她 更紧地 圈进怀中。动作 依旧生硬,却 带着一种 不容置疑的 守护意味。他抬起 未受伤的右手,犹豫了片刻,最终 极其笨拙地 覆上她 冰凉汗湿的额头。
还好……没有发热。他几不可查地 松了口气。若是伤口化脓引起高热,在这缺医少药的绝境,便是 九死一生。
必须尽快找到草药,处理伤口。这个念头让他 强打精神。他小心地 将苏晚栀 安置在 铺着厚厚干苔藓的 温暖处,用外袍 仔细盖好。然后,他 挣扎着 站起身,一阵 剧烈的眩晕 袭来,让他 踉跄了一下,险些栽倒。他猛地 伸手扶住岩石,剧烈地 喘息着,等待那阵眩晕感过去。
不能倒……倒下了,两人 都得死。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翻涌的血腥气,目光 锐利地 扫视着 这片 灵气异常浓郁的山谷。谷中草木繁盛,许多植株 他都 从未见过,形态奇特,散发着 或清香 或怪异的气味。他的目光 最终 落在 不远处 岩壁下 几株 叶片肥厚、边缘泛着银光、形态似兰的植物上。隐约记得,军中 老医官 曾提过,一种 生于极阴之地的 “银脉草”,有 止血生肌 的奇效,外形 与此 颇有几分相似。
赌一把!
他拄着一根粗树枝,一步步 挪到岩壁下,小心翼翼地 采下几株 银脉草。返回火堆旁,他 将草药 放入口中,咀嚼成糊状。苦涩的汁液 弥漫开来,让他 皱了皱眉。然后,他 重新 坐到苏晚栀身边,轻轻 解开她腿上 简陋的包扎。
伤口 暴露在空气中,依旧 狰狞可怖,边缘 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所幸 没有 化脓的迹象。厉战眸色 沉了沉,取出 水囊(里面是苏晚栀之前灌满的空间泉水,他虽不知其神奇,却本能觉得有用),仔细 清洗伤口。冰冷的水 刺激得苏晚栀 在昏迷中 也 微微抽搐了一下。
厉战的动作 顿了顿,手下 动作 愈发 轻柔。他 将嚼好的药糊 仔细敷在伤口上,又 撕下自己 内衫 相对干净的里衬,重新 为她包扎好。整个过程,他 神情 专注而冷静,仿佛 在完成一项 极其重要的任务,唯有 额角 不断渗出的冷汗和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他 正承受的 巨大痛苦和虚弱。
处理完苏晚栀的伤,他才 开始 处理自己 左臂 恐怖的伤势。固定的树枝 已经 被鲜血浸透。他咬紧牙关,用右手 和牙齿 配合,艰难地 解开布条。当 扭曲变形、白骨森然的伤口 完全暴露出来时,即便以他的心性,也 忍不住 倒吸一口凉气,脸色 更白了几分。
没有麻药,没有工具……只能 硬扛!
他捡起两根 相对笔直 的树枝,又 撕下布条。然后,他 深吸一口气,眼中 闪过一抹 骇人的厉色!右手 猛地 握住左臂 伤处上方,用尽全身力气 一拉一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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