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河的寒意刺骨锥心，湍急的水流裹挟着碎石，不断冲击着 相携跋涉的两人。厉战大半重量 倚在苏晚栀单薄的肩上，每迈出一步，左臂 便传来 撕裂般的剧痛，冰冷的河水 没过腰际，让他 因失血而 畏寒的身体 不受控制地 微微颤抖。但他紧抿着薄唇，硬是 一声不吭，仅存的右手 死死攀附着 湿滑的岩壁，为两人 在激流中 寻找着 勉强立足的支点。
苏晚栀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 支撑着他，纤弱的肩膀 被压得 生疼，腿上的伤口 在河水浸泡下 传来 阵阵 针扎似的 刺痛。但她 更担心 的，是厉战 愈发沉重 的呼吸 和 掌心 传来的 冰冷温度。他 在硬撑。这个认知，让她 心中 揪痛不已。
“前面……好像有光！”苏晚栀眯着眼，透过 昏暗的水汽，隐约看到 河道拐角处 透出 一丝 微弱的、不同于 荧光苔藓的 自然天光！希望 如同 火星，瞬间 点亮了 她疲惫的心。
厉战抬眸 望去，赤红的眼中 闪过一丝 锐利的精光。他 微微颔首，声音 沙哑低沉：“小心。跟紧我。”越是 接近出口，越可能 有埋伏。
两人更加谨慎地 向前挪动。水流 渐渐平缓，河道 也开始 变得宽敞。那光点 越来越大，最终 化为 一个 可供一人通过的 狭窄洞口！久违的 清新空气 混合着 泥土草木的 气息，从洞口 涌入，让人 精神一振！
然而，就在他们 即将 踏出洞口的 刹那——
“嗖！嗖嗖——！”
数字 淬毒的弩箭，如同 毒蛇般，从洞口上方 的 阴影处 激射而出！直取 行动不便的厉战 周身要害！
“小心！”苏晚栀失声惊呼，想也不想 就要 侧身 挡在厉战身前！
“退后！”厉战却 比她更快！他 眼中 戾气暴涨，猛地 将苏晚栀 往身后 岩壁死角 一推！同时 腰身 强行 一拧，右手 在岩壁上 狠狠一撑，带动 重伤的身体 完成了一个 近乎不可能的 拧转！
“叮！叮！叮！” 三支弩箭 擦着他的 衣角 深深钉入 水中 和 岩壁！但 第四支箭，却 因他 左臂无法格挡，角度刁钻地 射向他的 右胸！
避不开了！
厉战 瞳孔骤缩，只能 勉力 侧身，试图 用肩胛 硬抗！
就在这 千钧一发之际——
“噗——！”
一道 微不可察的 淡金色光晕，再次 从苏晚栀身前 浮现！并非 刻意催动，而是 她 情急之下，体内 那缕 与厉战 同源的 灰金气旋 与 空间本能 产生的 共鸣！光晕 虽弱，却 恰好 挡下了 那支 致命的弩箭！箭矢 撞上光晕，发出一声 闷响，方向 一偏，擦着厉战的肋骨 飞过，带起 一溜血花！
“呃！”厉战闷哼一声，眼中 却 闪过一丝 难以置信的 震惊，猛地 回头 看向 脸色煞白、同样 惊魂未定的苏晚栀！又是 这诡异的 护体光晕！
“在那边！杀了他们！”洞口上方 传来 北狄武士 狰狞的 呼喝声 和 急促的 脚步声！
“走！”厉战来不及 细想，一把 抓住 苏晚栀的手腕，也 顾不上 牵动伤口，带着她 猛地 扎入水中，朝着 洞口 相反方向的 河道深处 潜去！他 判断，洞口 必有重兵，唯有 逆流而上，或有一线生机！
“咕嘟嘟——”冰冷的河水 瞬间 淹没口鼻。苏晚栀猝不及防，呛了 一大口水，剧烈地 咳嗽起来。厉战死死 攥着她的手腕，凭借 强大的 闭气能力 和 对水性的熟悉，拖着她 在 昏暗的 水底 艰难前行。左臂的伤口 在河水浸泡下 传来 钻心的痛楚，但他 恍若未觉，心中 只有一个念头——带她离开！
不知 在黑暗的 水底 潜行了多久，直到 胸口 因缺氧 而 剧烈疼痛，厉战 才 猛地 带着苏晚栀 浮出水面！
“咳！咳咳咳！”苏晚栀趴在 一块 露出水面的 岩石上，撕心裂肺地 咳嗽着，几乎 将肺都咳出来。厉战靠在她身边，脸色 苍白得 近乎透明，胸膛 剧烈起伏，右肋处 新添的伤口 在水中 泡得 发白，不断 渗出鲜血。
“暂时……安全了。”他喘息着，目光 锐利地 扫视着 四周。这里 似乎是 地下河的 一出 较大的 地下洞穴，头顶 是 倒悬的 钟乳石，散发着 幽幽的 荧光。追兵的 声音 已 远远消失。
苏晚栀好不容易 缓过气，看着厉战 惨白的脸色 和 不断流血的伤口，心尖 都在 发颤。她 挣扎着 爬过去，撕下 自己 早已 破烂不堪的 里衣 下摆，想要 为他 止血。
“别动。”厉战却 一把 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 冰冷 而 潮湿，力道 却 大得 惊人。他 深邃的眸子 在幽暗的光线下，死死 盯着她，里面 翻涌着 复杂的 情绪——有 未散的 杀意，有 劫后余生的 凝重，但 更多的，是一种 深沉的 探究 与 …一丝 难以置信的 灼热？
“刚才……那光……”他声音 沙哑，带着一种 迫人的 压力，“是……你的‘能力’？”
苏晚栀心脏 猛地 一缩，下意识地 想要 避开他的目光。她 知道，这秘密 终究 是瞒不住了。在 一次次 生死关头，这力量 已经 不受控制地 展现在 他面前。
“我……”她张了张嘴，声音 干涩，不知 该如何解释。
“看着我的眼睛！”厉战手上 力道 加重，逼迫她 与自己对视。他的目光 如同 两道 冰冷的 利刃，仿佛 要 剖开她的 灵魂。“那光，与 你之前 喂我的水、还有……你身上 那异常的 恢复力，都 有关联，是不是？”他不是 在询问，而是 在 陈述一个 事实。
苏晚栀在他 逼人的目光下，无所遁形。她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 已 多了几分 豁出去的 坦然。
“是。”她低声承认，声音 带着 一丝 颤抖，却 异常清晰，“我……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它……好像能疗伤，能……能让我对草木感知更敏锐，有时……在危急关头，还会……自动护主。”她选择性地 隐瞒了 空间 的 存在，只说了 表现出来的 效果。
厉战死死 盯着她，仿佛 要 从她脸上 找出 一丝 撒谎的 痕迹。良久，他 才 缓缓 松开了 她的手腕，目光 却 依旧 没有移开。眸中 翻涌的 惊涛骇浪 渐渐 平息，化为一种 深不见底的 沉思。
“怀璧其罪。”他吐出 四个字，声音 冰冷 而 沉重。“这力量……若被外人知晓，你会 死无葬身之地。”白狼 的觊觎，就是 明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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