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让她心头猛地一跳，脸颊瞬间烧得滚烫！她慌忙移开视线，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厉战似乎察觉到了她瞬间的异样，目光在她泛红的耳根和微微颤抖的手指上停留了一瞬，眸底深处，闪过一丝极淡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柔和？快得如同错觉。
擦拭完毕，苏晚栀又端来张大叔手下熬好的米粥，小心地一勺一勺喂他。厉战很配合，虽然吃得慢，但将一碗粥都喝了下去。热粥下肚，他的脸色似乎又好了一分。
“你的药……很好。”吃完粥，厉战忽然低声说了一句，目光落在自己肩胛包扎好的伤口上。
苏晚栀的心猛地一紧，手指蜷缩了一下，强作镇定道：“是……是祖传的方子，侥幸有些用处。”
厉战抬眸，深邃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脸上，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抵人心。但他并没有追问，只是几不可查地……颔首。“多谢。”他低声道，两个字，却仿佛带着千钧重量。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入口传来轻微的响动，张承业（张大叔）端着药碗走了下来。看到厉战清醒，他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醒了？感觉如何？”
“死不了。”厉战淡淡道，声音依旧虚弱，却恢复了惯有的冷硬。
张承业也不在意，将药碗递给苏晚栀：“这是老大夫开的方子，趁热喂他喝了。”他又看向厉战，神色凝重起来，“外面风声很紧，太后那边似乎动了真怒，京畿卫和暗探都在搜捕。你这伤，至少得静养半月。”
厉战闻言，眸中寒光一闪，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她……终于忍不住了。”
苏晚栀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凛然。太后……果然不会善罢甘休！
“此地暂时安全，但非久留之计。”张承业压低声音，“等你伤势稍稳，我们必须尽快离京。北边……或许是个去处。”
北边？苏晚栀的心猛地一跳！他要离开京城？那……她呢？
厉战沉默了片刻，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正在低头搅动药汁的苏晚栀，眸色深沉难辨。“……再看。”他最终只吐出两个字，语气听不出情绪。
张承业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苏晚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了地下室。
苏晚栀的心却因那“北边”和“再看”而纷乱如麻。她压下心中的波澜，将药汁吹温，小心地喂给厉战。药很苦，他眉头微蹙，却依旧沉默地喝完了。
喝完药，他似乎耗尽了力气，重新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似乎又睡着了。
苏晚栀守在一旁，看着他沉睡中依旧冷峻的侧脸，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担忧、后怕、一丝隐秘的喜悦，还有对未来的茫然和……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敢深想的期盼。
晨光透过气孔，在地下室投下斑驳的光影。
一室静谧，药香袅袅。
他掌心的旧疤，她掌心的红痕。
命运的纹路，仿佛在这一刻，悄然交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