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师娘还说，小定之后还有大定。大定的时候，男方要给女方准备两身新衣服。”
说到这个，两个人都犯了难。
这年头，做一身好衣服可不便宜，更别提是给绸缎庄大小姐的衣服，料子和手工都不能差。
陈雪茹倒是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嗨，这有什么难的。我平时穿的衣裳，不都是我自己做的？到时候我从店里扯两块最好的料子，自己做两件就是了，省钱又好看！”
“那怎么行！”
蔡全无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他往前一步，站到陈雪茹面前，眼神认真得吓人。
“哪有新娘子自己做的道理？传出去像什么话？”
“那怎么办？现找裁缝也来不及啊。”陈雪茹嘟囔道。
蔡全无挺直了腰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
“这事儿，交给我。”
“交给你？”
陈雪茹的眼睛瞪得溜圆，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好几遍，那眼神，活脱脱在看一个说胡话的傻子。
“你？蔡全无？你会做衣服？”
她指了指自己桌上那件旗袍。
“你知道这是什么料子吗？你知道这盘扣有多少种花样吗？你知道这滚边怎么才服帖吗？你别开玩笑了！”
面对她的连环质疑，蔡全无丝毫不慌。
他脑子里那30%的裁缝技能正在高速运转。
他伸手指着那块月白色的锦缎，侃侃而谈。
“这是杭产的织锦缎，质地厚实，最适合做春秋的旗袍。你这缠枝莲的绣样配银线，素雅贵气。盘扣用的是琵琶扣，只是这扣结打得稍微松了点，穿脱几次怕是会变形。还有这滚边，你用的是单滚边，其实用双滚边，里层配一抹极细的银色，会更有层次感。”
蔡全无一口气说完，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陈雪茹彻底傻眼了。
她张着嘴，看看蔡全无，又看看自己手里的旗袍，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他……他说的……竟然全对！
而且，比她自己想得还要周全！
“你……你……”陈雪茹指着他，你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什么时候偷师的？”
“所以说，”蔡全无摊了摊手，一脸“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你的嫁衣，我来做。”
陈雪茹盯着他看了足足有半分钟，眼神从震惊，到怀疑，再到浓浓的好奇和一丝丝的期待。
“行！”
她忽然一拍桌子，下定了决心。
“那我就看看，我们蔡大画师，怎么摇身一变，成了蔡大裁缝！”
她又一次抓住了蔡全无的手，力道比刚才还大，脸上满是兴奋的光。
“走！现在就走！”
“去哪儿？”
“带你去挑料子啊！我倒要看看，你的眼光，配不配得上我的手艺！”
陈雪茹风风火火地拽着蔡全无，那架势，不像去挑料子，倒像是要去捉人。
“哎哎哎，你慢点！”蔡全无被她扯得一个踉跄，哭笑不得。
“慢什么慢！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陈雪茹头也不回，脚步蹬蹬蹬地响，高跟鞋敲在地上，每一下都带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
两个人冲到绸缎庄的铺面，伙计们都探头探脑地看热闹。
陈雪茹直接无视，拉着蔡全无就往里间的库房走。
“等等！”蔡全无总算站稳了脚跟，反手拉住了她。“大小姐，你先别急着冲锋陷阵。”
“怎么？怕了？”陈雪茹挑着眉，斜眼看他。
“怕倒是不怕。”蔡全无笑了笑，神态自若。“我就是想问问，咱们什么时候办大定？”
陈雪茹愣了一下，被他问住了。
她光顾着兴奋，还真没想这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