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耀眼的火球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冲天而起!
灼热的气浪和四溅的燃烧液体瞬间席卷了火堆周围!
拿猎枪的匪徒首当其冲,被爆炸掀翻,浑身着火,发出凄厉的惨嚎。
另外两个靠近火堆的匪徒也被燎伤,惊叫着扑打身上的火苗,乱成一团。
只有那个“屠夫”,因为位置稍远且反应极快,在爆炸瞬间向后翻滚,
虽然被气浪推了个趔趄,但没有被直接波及。
他满脸烟灰,又惊又怒,瞪着从烟火中突入、如同煞神般的林一,
发出一声暴吼,挥舞着砍骨刀猛扑上来!刀风呼啸,势大力沉。
林一却不与他硬拼。在“屠夫”扑来的刹那,
他身形如同鬼魅般向侧后方滑步,不是直线后退,
而是一个违反常人发力习惯的、近乎直角折返的流畅侧移,
恰好让过刀锋,同时左手在身旁倾倒的货架上一搭一按,身体借力凌空半转,
右腿如同钢鞭般自下而上,狠抽在“屠夫”因挥刀而暴露的右肋下!
“嘭!”闷响如中败革。“屠夫”庞大的身躯被这一脚抽得横移两步,肋部剧痛,气息一滞,砍刀差点脱手。
他怒吼着稳住身形,却发现林一已经不在原地,
而是闪到了那个刚刚扑灭身上火苗、正要捡起地上铁棍的匪徒身后。
那匪徒只觉后颈一凉,随即是冰冷的金属触感和无边的黑暗。
林一拔出在修理间捡到的、还算锋利的战术匕首,看也不看倒下的尸体,
反手将匕首掷出!匕首化作一道寒光,精准地钉穿了另一个正试图爬向猎枪的、
被烧伤匪徒的手掌,将其死死钉在地上,惨叫不止。
瞬息之间,六去其四,一重伤,只剩“屠夫”。
“屠夫”眼睛都红了,他从未见过如此恐怖、高效、且战斗方式诡异莫测的对手。
对方的力量或许不如他,但那速度、那精准、那对时机和环境利用到极致的能力,
以及偶尔展露出的、完全超出他理解范畴的闪避和发力技巧,让他感到一种发自本能的寒意。
“我操你……”“屠夫”的咒骂戛然而止。
因为林一在掷出匕首后,已顺势捡起了地上那把铁棍,
没有给他重整旗鼓的机会,如同附骨之疽般贴身抢上!
铁棍与砍骨刀交击,发出刺耳的铮鸣。“屠夫”力大,
每次挥砍都势沉力猛,但林一根本不与他拼力气。
铁棍或点或拨,或黏或引,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荡开刀锋,
身形如同风中柳絮,随着“屠夫”的攻势摇摆,
却总在对方力道用老、新力未生的瞬间,发动致命的反击。
铁棍尖端毒蛇般点向“屠夫”的眼、喉、腋下、膝弯等薄弱处,
虽不致命,却让“屠夫”手忙脚乱,怒吼连连,身上很快添了数道血痕。
更让“屠夫”胆寒的是,对方的目光,冰冷得没有一丝情绪,
仿佛不是在生死搏杀,而是在拆解一台机器。
那种绝对的冷静和掌控感,比任何怒吼和狰狞都更令人恐惧。
终于,林一找到了一个破绽。在“屠夫”一次势大力沉却略显笨拙的斜劈落空后,
林一身体以几乎不可能的角度矮身切入,铁棍不再点刺,
而是如同长枪般猛地向前一捅,棍尾狠狠撞击在“屠夫”腹部气海穴位置。
“屠夫”如遭重锤,庞大的身躯弯成了虾米,眼珠暴凸,一口气喘不上来,砍刀脱手。
林一随即一记沉重的肘击砸在他的太阳穴上。“屠夫”哼都没哼一声,
双眼翻白,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倒地,溅起一片尘土。
战斗结束。从爆炸响起,到“屠夫”倒下,不过一分钟多点。
便利店内外,除了还在燃烧的余烬和被钉在地上哀嚎的匪徒,已无站立之敌。
林一气息微乱,额头见汗,但眼神依旧清明。
他快速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装死或隐藏的敌人,
然后走到那个被钉住手的匪徒面前,一脚踩住他脖子,冷冷问道:
“地下油罐,入口在哪?”
匪徒早已吓破胆,忍着剧痛,哆哆嗦嗦地指向便利店角落一个被破烂货架挡住的暗门。
林一拔出匕首,不顾匪徒惨叫,走向暗门。
拉开暗门,是一条向下的狭窄水泥阶梯,浓烈的柴油味涌出。
他打开手电往下照,下面果然是一个小型地下储油罐,旁边还有手摇泵和几个空油桶。
罐体有锈蚀漏点,但里面还有大约小半罐浑浊的柴油。
他返回修理间,找到了还能用的软管和几个相对干净的空油桶,开始小心地抽取燃油。
整个过程,他依旧保持着高度警惕,耳朵竖立,留意着加油站内外的任何风吹草动。
远处土坡后,阿伦趴在方向盘后面,透过灌木缝隙,目睹了大部分过程。
从爆炸的火光,到里面短暂激烈的打斗声,再到归于寂静。
他握着左轮手枪的手心里全是汗,心脏砰砰直跳。
他看到林一平静地走出来,开始从后面搬出油桶加油,
仿佛刚才只是进去买了包烟,而不是单枪匹马挑了六个凶残的匪徒。
太强了……强得离谱。那爆炸时机的拿捏,那鬼魅般的移动和闪避,
尤其是最后用铁棍对付“屠夫”时,那些精巧到极致、
完全不像野路子的卸力、引导和打击技巧……
阿伦在灰鼠镇和附近见过不少能打的人,包括“铁匠”的一些护卫,但从没见过这样的。
这不像是在废土求生中磨炼出来的搏命打法,
更像是一种……系统性的、千锤百炼的杀戮技艺。
而且,林一战斗时那种绝对的冷静,甚至可以说是漠然,让他心底隐隐发寒。
那不是凶狠,不是疯狂,而是一种剥离了情绪的、纯粹的效率。
仿佛人命和敌人的哀嚎,在他眼中和需要搬开的石头没什么区别。
这家伙,绝对不是普通的迷路幸存者。阿伦越发肯定。
林一加满了“铁骡”的主副油箱,又把能找到的几个空油桶都装满了柴油,搬上车。
最后,他回到便利店,从那些匪徒的尸体和窝棚里搜刮了一番,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几盒适配猎枪和手枪的陈旧弹药、几把还算锋利的刀、一些包装完好的高热量食物、
几盒抗生素、一个破旧的望远镜、以及一小袋杂七杂八的零件和工具。
他从“屠夫”身上还摸出了一把用兽骨和金属片装饰的、
堪称艺术品的精悍匕首,顺手别在了自己靴筒里。
他没有理会那个还在呻吟的匪徒,任其自生自灭。废土的仁慈往往意味着死亡。
带着满满的收获,林一驾车回到土坡后。
阿伦看着他身上溅到的零星血点和平静无波的脸,
喉结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解决了。油够了。去灰鼠镇。”林一简短地说,发动了汽车。
越野车再次轰鸣着驶上荒路,将冒着青烟的加油站远远抛在身后。
车厢内沉默了片刻,只有引擎的噪音。阿伦偷偷瞟了林一几眼,终于忍不住,小声问:
“林哥……你刚才,用铁棍打‘屠夫’那几下……是功夫吗?我好像没见过那样的……”
林一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道路,沉默了几秒。“不知道。”
林一回答时,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迷茫,“身体……自己会的。”
阿伦张了张嘴,最终没再问下去。
他从口袋里摸出半截皱巴巴的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烟雾在昏暗的车厢里缭绕。
他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废墟,心里那份对这位新老板的敬畏和好奇,更加深重,也混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寒意。
这个林一,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跟着他,
到底是找到了靠山,还是踏入了一个更深的、未知的漩涡?
越野车迎着昏黄的天光,向着灰鼠镇那日益清晰的、锈迹斑斑的轮廓,坚定不移地驶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