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癫火堡势力范围,千喉之城固有的混乱与喧嚣并未减弱,但越靠近东北方向的虚空褶皱区,周遭的环境便开始呈现出一种愈发诡异、脱离常理的变化。
色彩首先变得怪异。天空不再是那种混合着能量污染和奇异辉光的常态,而是逐渐褪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如同陈旧羊皮纸般的灰黄。建筑不再是扭曲蠕动的血肉或锈蚀的金属,它们的轮廓开始模湖,边缘处仿佛融入了空气,时而又会像水中的倒影般荡漾、扭曲。声音也变得沉闷而遥远,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无形的墙壁。
当李癫带领的突击小队正式踏足被标记为“虚空褶皱区”的边缘地带时,眼前的景象更是让见多识广的队员们也感到了强烈的不适。
这里没有明确的道路,也没有稳固的地面。脚下是如同波浪般起伏不定的、半透明的“地面”,踩上去软绵绵的,仿佛随时会塌陷,却又奇异地承载着他们的重量。放眼望去,无数巨大的、如同被揉皱后又勉强摊开的“空间褶皱”构成了这里的主要景观。这些褶皱如同山脉般起伏绵延,表面流淌着变幻不定的光影,时而映照出遥远星空的碎片,时而折射出扭曲怪诞的、仿佛来自其他维度的景象。一些地方,空间如同破碎的镜面,呈现出棱角分明的断裂;另一些地方,则如同融化的蜡像,各种色彩和形状混沌地交融在一起。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虚无”感,仿佛自身的存在都在被这片区域缓慢地稀释、否定。光线以不合常理的角度弯曲,影子以违背物理定律的方式拉长、缩短、甚至脱离本体独立活动。
“启动精神防护和空间稳定器!”铁木冷静地下令。队员们装甲上的装置立刻发出低沉的嗡鸣,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在周身形成稳定的力场,抵御着无处不在的空间扭曲和精神侵蚀。即使如此,几名原断齿帮的精英战士依旧感到一阵阵恶心和恍惚,需要紧守心神才能保持清醒。
“这鬼地方……比俺想的还邪门。”一名战士低声咒骂,他感觉自己看自己的手都出现了重影。
李癫的混沌感知在这里却如同鱼儿入了水。他能清晰地“听”到空间中那些细微的规则断裂声、光影扭曲的“摩擦声”、以及隐藏在褶皱深处那若有若无的、带着贪婪与空洞意味的“低语”。
“跟紧我,注意脚下和周围光影的变化。”李癫沉声道,他的双眼蒙上了一层澹澹的混沌之光,能够看穿大部分表象的扭曲,“这里的空间是‘活’的,它会欺骗你的眼睛,甚至你的感知。”
他选择了一条相对“平缓”的路径,带领小队如同走在巨大的、不断呼吸的肺部褶皱上,小心翼翼地向深处推进。巡林客们分散在队伍前后左右,他们的箭矢上附着着微弱的混沌印记,既能侦查前方异常的空间波动,也能在必要时作为路标。
行进了约莫半个时辰,他们遭遇了第一波“居民”。
那是一些从空间褶皱阴影中流淌出来的、如同黑色油渍般的生物。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凝聚成扭曲的人形阴影,时而散开成一片弥漫的黑暗,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如同指甲刮擦玻璃般的细微声响。它们似乎对活物的气息和精神波动极其敏感,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从四面八方向小队涌来。
“是‘虚空暗影’,物理攻击效果极差!用能量武器和精神冲击!”铁木立刻判断出目标特性。
突击小队反应迅速。能量步枪喷射出炽热的光束,穿透那些暗影,却只能让它们短暂地溃散,很快又在不远处重新凝聚。精神防护力场在暗影的冲击下荡漾起涟漪,发出滋滋的声响。
一名巡林客尝试射出一支附着“怒之情光”的箭矢。箭矢命中一团较大的暗影,那暗影勐地一滞,内部仿佛有红色的怒意一闪而过,随即变得更加狂躁,体积甚至膨胀了几分!
“负面情绪会强化它们!”李癫立刻察觉,“用秩序或者纯粹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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