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序初步搭建起核心团队，公司内部气象一新之时，一个他期待已久的电话，在一个周二的深夜响起了。
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是“赵知远”。陈序放下手中正在审阅的研发中心规划草案，深吸一口气，平静地接起电话。
“赵工？这么晚还没休息？”他的语气如常，带着熟稔的关切。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能听到略微急促的呼吸声。良久，赵知远的声音才传来，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疲惫和沙哑：“陈总……没打扰您吧？”
“没有。我刚处理完工作。”陈序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听你声音，好像很累？”
“……嗯。”赵知远应了一声，又是短暂的沉默，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做某个艰难的决定，“陈总，您上次茶舍说的那些话……关于未来移动生态，关于技术理想……还作数吗？”
陈序心中微动，知道关键的时刻来了。他语气不变，依旧平和却郑重：“当然作数。那不仅是看法，更是序言科技未来十年坚定的发展方向。”
“那就好……”赵知远仿佛松了口气，随即语气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愤懑和失落，“我这边……待不下去了。”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不够具体。
又补充道，声音提高了些，带着技术人员的执拗：“他们把我负责了快两年的低功耗通信协议项目，整个团队和成果，直接划给了刘总的侄子！就因为他有海外背景？可他那套方案根本是纸上谈兵，脱离实际！”
陈序能想象到赵知远此刻涨红的脸和紧握的拳头。这种技术成果被关系户轻易夺走的事，在不少企业里司空见惯，但对赵知远这样纯粹的技术人员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理由呢？”陈序问，引导他宣泄出来。
“理由？说我的方案‘过于激进’，‘不符合公司现阶段战略’！”赵知远的声音带着嘲讽，“不过是嫌我不会拍马屁，不会把他们那套虚头巴脑的ppt做得漂亮！他们根本不懂技术！只想捞快钱！”
他的情绪激动起来：“陈总，您知道吗？他们现在要主推的那个项目，用的还是我三年前淘汰的方案架构！这是在开倒车！我……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充满了无力感和理想破灭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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