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兽,却是山海经

第177章 时间流沙与记忆之锚

冷轩突然将校准仪与图谱连接,银液与水晶笔的光流融合,在屏幕上汇成未来的概率云图:“我用因果核心的能量锁定了最高概率的未来轨迹。”云图中亮起一条金色的路径,“沿着这条路径飞行,有61%的概率在乱流带中找到稳定态的未来锚点,但剩下的39%……”他指向云图边缘的黑色区域,“会直接坠入遗忘锚点的范围。”

自由号驶入时间乱流带时,舱内的仪器开始疯狂报警。林小夏看到窗外的星空在不断切换:有时是璀璨的银河,转瞬间变成死寂的黑洞;有时能看到年轻的永恒族人在建造城堡,下一秒城堡就已坍塌成废墟。“我们正在穿越不同的未来!”她紧握着水晶笔,笔尖在图谱上划出稳定的光轨,“保持意识集中!一旦对某个未来产生‘认同’,我们就会永远留在那个时间线里!”

风泉的液态金属突然覆盖上一层金色的铠甲,因果核心的纹路在铠甲上形成闭环:“我用概率能量稳定住了身体的时间线。”他指向前方突然出现的光门,“未来锚点在那里!但光门周围的时间流速是正常的一百倍,靠近的话……”

话未说完,光门突然射出一道光束,击中了飞船的引擎。引擎瞬间老化,表面覆盖上厚厚的锈迹,管线像枯树枝般断裂。“引擎能量只剩17%!”冷轩的额头渗出冷汗,他正在用银液修补管线,但银液接触到引擎的瞬间就变成了粉末,“时间侵蚀太强,普通修补无效!”

树灵突然将生命树的根须插入引擎,翠绿的藤蔓在锈迹中生长,将断裂的管线缠绕连接:“我的植物素能暂时逆转老化,但需要五分钟才能修复核心部件。”她的叶片正在快速变黄,“每秒钟都在消耗我的生命能量,你们必须在五分钟内拿到未来锚点的频率!”

风泉化作流光冲出受损的飞船,铠甲上的金色纹路在时间乱流中剧烈闪烁。未来锚点是一座漂浮的水晶沙漏,沙漏中的沙粒正在逆向流动,顶端的沙粒越来越多,底端却始终空空如也。“这是‘未发生的记忆’。”他伸手触碰沙漏,指尖传来刺痛,“永恒文明把所有未实现的愿望都封存在这里,这些愿望的能量太混乱,正在干扰时间线的稳定。”

沙漏突然剧烈震动,沙粒在空中组成文字:“要获取频率,必须留下一段‘未来的记忆’作为交换——也就是你们对成功后的未来的想象。”

风泉的金色纹路突然亮起,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量子迷宫里三个分身挥手的瞬间,树灵新生的嫩芽,林小夏在图谱上绘制星图的侧脸……这些画面化作金色的光流注入沙漏:“我们会找到时间奇点,修复永恒文明的记忆坍塌,让遗忘风暴平息。”

沙漏中的沙粒突然停止流动,化作一枚水晶芯片悬浮在空中:“你们的想象足够坚定。”芯片自动飞入风泉手中,“三个锚点的频率已集齐,现在去时间奇点吧——它在沙漏城堡的中心,只有当三个锚点的光流同时注入,奇点才会显现。但要小心,遗忘锚点已经感知到你们的存在,它正在向城堡移动,一旦它先到达中心,所有记忆都会被永远抹去。”

当风泉带着芯片返回飞船时,树灵已经修复了引擎,只是她的生命树只剩下最后几片叶子。“遗忘风暴的速度在加快!”林小夏的图谱上,代表遗忘锚点的黑影正在吞噬星云,“还有十八分钟就会到达城堡!”

自由号全速冲向沙漏城堡时,林小夏终于看清了这座建筑的全貌:它由无数大小不一的沙漏堆叠而成,最大的沙漏直径足有千米,沙粒坠落的声音像沉闷的雷声;最小的沙漏只有指甲盖大小,沙粒在其中凝固不动,仿佛被时间遗忘的琥珀。城堡的四个尖塔上,过去、现在、未来三个锚点正在发出对应的光芒,只有遗忘锚点的尖塔笼罩在黑雾中,黑雾里不断传出痛苦的嘶吼。

“把频率注入对应的尖塔!”林小夏将图谱展开,三个锚点的光流顺着笔尖飞向飞船控制台,“风泉,你去过去锚点;冷轩,现在锚点需要你的校准仪稳定频率;我去未来锚点!树灵,你留在这里保护飞船,用最后的植物素抵抗遗忘风暴!”

三人同时冲出飞船,风泉化作的金色流光直扑过去锚点的水晶尖塔,冷轩的银液在身后形成防护屏障,林小夏握着水晶笔,笔尖的光流在未来锚点的金属尖塔上划出符文。当三个频率同时注入尖塔时,整座城堡突然亮起光芒,沙漏中的沙粒开始同步流动,过去、现在、未来的光流在城堡中心汇聚,形成旋转的光涡——那是时间奇点的入口。

“成功了!”林小夏的声音带着喜悦,但下一秒突然凝固在原地。黑雾已经笼罩了遗忘锚点的尖塔,尖塔顶端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那张脸正在逐渐变得清晰,竟与林小夏的容貌一模一样。

“你终于来了,另一个我。”遗忘锚点的幻影开口说话,声音里充满了悲伤,“永恒文明的最后一个观测者,就是你的祖先。她为了封印痛苦记忆,将自己的意识融入了遗忘锚点——现在,你要做的选择和她一样:是销毁我,让所有记忆彻底消失;还是接纳我,让痛苦与希望共存?”

黑雾突然向林小夏蔓延,她的水晶笔开始剧烈颤抖,图谱上的画面正在快速消失:“如果接纳你,遗忘风暴会平息吗?”

“会,但所有记忆都会保留,包括痛苦的部分。”幻影伸出手,她的手掌上也握着一支水晶笔,“销毁我,风暴会消失,但永恒文明存在过的痕迹也会被抹去。这是时间给每个观测者的终极命题:记忆的重量,是否值得被承载?”

风泉和冷轩已经赶到林小夏身边,金色的因果核心纹路与银液屏障同时展开,挡住了蔓延的黑雾。“概率显示,接纳她有50%的可能成功。”风泉的声音异常坚定,“但这50%,是我们必须选择的未来。”

冷轩的银液突然与黑雾产生共鸣,在地面上形成记忆的碎片:“校准仪在解析她的记忆……她不是要吞噬我们,是在等待被理解。”

林小夏看着幻影眼中的悲伤,突然想起了量子迷宫里没能融合的分身,想起了风泉失去的那段记忆,想起了树灵正在凋零的生命树。她握住幻影伸出的手,两支水晶笔在接触的瞬间化作光流,融入时间奇点。

“记忆从来都不是负担。”林小夏的声音清晰而温暖,“是所有的经历,才让我们成为我们。”

遗忘锚点的黑雾突然散去,露出尖塔原本的模样——那是一座由透明水晶构成的尖塔,塔内封存着永恒文明完整的记忆光流,有欢笑,有泪水,有创造的辉煌,也有毁灭的痛苦。四道光流在奇点中心融合,形成金色的记忆之锚,锚链沉入奇点,整个时间流沙星系的沙漏突然停止旋转,遗忘风暴化作漫天的光雨,滋润着干涸的星云。

当三人返回飞船时,树灵的生命树已经重新长出嫩芽,嫩芽上结着小小的记忆胶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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