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祖先,恐怕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后代断子绝孙!”
说完,埃斯基猛地将法杖插入脚下的泥土。
一股肉眼可见的翠绿色能量波动,以法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
那不是次元石的黑魔法的力量,而是浓郁到几乎液化的生命之风。
“纪伦!听从我的号令!”
埃斯基咏唱着精灵的咒文,那些站在前排的矮人,都感觉到一股暖流涌入体内。
他们身上那些陈旧的伤疤开始发痒,那是愈合的征兆,他们疲惫的身体重新充满了力量,一种久违的、源自生命本源的躁动在血管里奔涌。
“这是生命魔法的力量,我知道,矮人无法施法。”
埃斯基拔出法杖,那根原本光秃秃的橡木杖上,竟然开出了几朵白色的小花,他走到那群矮人中间。
“但我可以把这份力量,分享给你们。”
“不管是石女,还是绝经的老妇,只要她还是个矮人,我就能让她怀上孩子。”
“而且,我保证,那是健康的、强壮的、百分之百属于你们氏族的孩子。”
“没有变异,没有诅咒。”
他停在那个刚才发笑的年轻屠夫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
“现在,告诉我。”
“你是想拿着斧头去砍几个无关紧要的敌人然后死在阴沟里?”
“还是想回到家里,抱着你的老婆,为你的氏族生下一打健康的崽子,让他们将来能骄傲地告诉世人,卡拉克·安格尔并没有灭亡,它在这里,在side1,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兴旺?!”
这并没有让矮人有一丝一毫的动摇,他将斧头劈向了埃斯基的头颅,但却被以太护盾挡了下来,
“我们不需要你肮脏的魔法!老鼠!”
的确,矮人并不愿意魔法的力量流过自己的身体,又怎么会愿意让自己施展春暖花开这个魔法呢。
埃斯基眯起了眼睛,但他很快就奉上了备用方案。
“那么,这个如何?”
埃斯基从怀里掏出一个水晶瓶,里面装着一种清澈的,散发着淡淡幽香的透明液体,里面没有任何魔法力量的波动。
“这不是魔法。”
埃斯基撒了一个谎,一个矮人愿意相信的谎言,
“这是你们先祖女神,瓦莱娅留下的神迹。”
“我在一个被遗忘的古老神龛里找到了它。”
“瓦莱娅的眼泪。”
埃斯基的脸上带着假笑,实际上,这是尼赫喀拉的人类的不老泉,它不仅仅是不老的功效,还可以为女性提生育能力强化。
听到瓦莱娅的名字,所有的矮人都抬起了头。
那是守护家庭、守护炉灶、守护治疗的女神。
“喝下它,然后带给你们的女人,你们可以检查,我带来的神迹,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埃斯基将瓶子塞进格伦森手里。
“只要喝下它,哪怕是绝经的石头,也能开出花来。”
“但是,这不是免费的。”
埃斯基站起身,
“既然你们已经因为其他矮人的仇恨之书,被你们的同胞除名了,那就做得彻底一点。”
“忘掉那些该死的荣耀,忘掉那些把你们逼上绝路的传统。”
“你们会离开这个世界,成为太空中的矮人,瓦莱娅会庇护你们的,不会辱没任何先祖,你看,她的眼泪就是证明,卡拉扎.阿.卡拉克不就是她开创的吗?这里也是一样的,你们会开创新的时代,新的未来,我也并不阻拦你们向鼠人复仇。”
“这有什么不好呢?”
埃斯基指着头顶那片并不存在的天空,
“你们见过那艘船,那艘能够带我们所有人离开这个地狱的船。”
“必须由你们亲手打造,哪怕是在每一颗螺丝钉上都刻下诅咒,哪怕是在每一次挥锤时都在心里骂我一千遍。”
“也得给我把它造出来。”
“这是你们唯一的赎罪机会,开创新时代的唯一机会。”
“是要做灭族的最后一代懦夫,还是做开启新纪元的开创者?”
“自己选吧。”
埃斯基说完,转身就走,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只留下了一大堆装满了“瓦莱娅眼泪”的水晶瓶,在格伦森的手中,在人造太阳的光芒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那晚,卡拉克·格林姆霍德没有响起,也没有死,至少没有死太多的矮人。
还是有一小部分作为屠夫在向side1冲锋的路上被埃斯基用魔法丢回了矮人山堡,埃斯基还参考了莉莉丝的赐福,以及涅芙瑞塔的太阳之女的神力,给每一个人都下达了无法自杀,无法绝食的精灵符文禁制。
反复多次以后,他们自己受不了了,向着黑暗之地跑去,埃斯基当他们已经死了。
矮人山堡的炉火被重新点燃,埃斯基仍然将一车车物资送了进去,让他们不必为任何的生机发愁。
十一个月后。
第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打破了这个矮人氏族长久没有孕育子嗣造成的死寂。
那个孩子并不完美。
他的皮肤比普通矮人更加苍白,眼睛里带着一丝不正常的红色,但他很健康,很有力。
当格伦森抱着这个不洁的孩子,看着他那张皱巴巴的小脸时,这位领主在先祖神庙前号啕大哭。
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堕落了。
他接受了仇敌的恩惠,让妻子和自己饮下了亵渎的药水,生下了被诅咒的后代。
但他们当时没有作为屠夫,现在也没有机会了。
矮人们依然憎恨鼠人。
他们在工作时依然会对着鼠人监工吐口水,在私下里依然会传唱那些诅咒埃斯基的歌谣。
但在那艘巨大的星际方舟的骨架上上,他们刻下的每一个符文,都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加深刻,更加完美。
因为那不仅仅是一个零件。
那是他们子孙的活路。
就在矮人们在纠结与繁衍中挣扎时,一场来自外部的威胁正悄然逼近。
跛子峰以北,黑岩峡谷。
这是一条通往side1的必经之路,两旁是陡峭的黑色岩壁,中间是一条干涸的河床。
今天,这里格外热闹。
一支庞大的鼠人队伍正在通过。
这不仅仅是一支军队,更像是一场盛大的游行。
走在最前面的是数百名穿着鲜艳红袍的灰先知学徒,他们摇晃着冒烟的香炉,高唱着赞美大角鼠的圣歌。
中间是一座由几十只奴隶鼠抬着的巨大轿辇,上面坐着一位身穿紫金长袍、头戴双角冠冕的灰先知领主——斯奎尔·尖叫者。
在战败了数十年后,他是十三人议会派来的新的特使,带着先知议会发出的谕令,专程来审判埃斯基这个离经叛道的异端。
“那个白毛杂种,竟敢把属于大角鼠的子民变成他的私产!”
斯奎尔一边吸食着次元石鼻烟,一边对身边的侍从咆哮,
“我要把他剥皮!把他的灵魂抽出来点天灯!”
灰先知不知道的事,他们的行踪通过隐刺氏族,全程都在埃斯基的掌握之下。
埃斯基没有调动他的暴风鼠军团,甚至没有让他的那些昂贵的次元闪电炮开机预热。
他只是派了一个人类信使,给格伦森送去了一张地图,和一句话。
“有一群想来砸你们孩子摇篮的杂碎来了。”
“他们在黑岩峡谷。”
这句话就像是一颗火星,扔进了已经压抑了许久的矮人火药桶里。
那些因为无法向外宣泄仇恨,因为被迫承接鼠人恩惠而感到羞耻和愤怒的矮人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宣泄口。
“为了瓦拉雅的摇篮!”
“为了没有出生的孩子!”
格伦森亲自披挂上阵,这一次,他没有拿那把象征族长权力的战锤,而是换上了一对沉重的屠夫战斧。
虽然他没有真的成为屠夫,但他那颗复仇的心,已经比屠夫还要狂热。
一百五十名矮人战士,那是格林姆霍德所有的战斗力量,在夜色的掩护下,通过埃斯基提供的秘密隧道,绕到了黑岩峡谷的上方。
这是一场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