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建林话锋一转。
“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对手。”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杨帆的胸口。
“因为你这里，有顾忌。”
“你不敢下死手。”
“从一开始，你就只想着怎么防御，怎么不输得太难看，而不是想着怎么弄死我。”
“格斗，不是请客吃饭。”
“上了场，就是敌人。”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谭建林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淡漠。
“记住今天的感觉。”
“下次，别再让我失望了。”
说完这句话，谭建林没有再多看杨帆一眼，转身就要走。
他觉得已经没必要再说什么了。
说多了，反而矫情。
“站住！”
一个沙哑又倔强的嗓音从背后传来。
杨帆用双肘撑着地面，艰难地抬起了上半身。
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腹部的伤处，疼得他脸皮直抽抽。
但他还是死死地盯着谭建林的背影。
“我不是不敢下死手。”
杨帆咬着牙，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是你……”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浓浓的不甘和憋屈。
“你根本就滴水不漏！”
“我从头到尾，都找不到你的破绽！”
“你告诉我，我怎么下死手？！”
“我的拳头还没到，你的腿就先到了！”
“我刚想变招，你的手刀就切上来了！”
“这特么怎么打？！”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番话，与其说是在辩解，不如说是在发泄。
发泄那种从交手开始，就一直被压着打，毫无还手之力的憋闷感。
周围的红方队员们听着自己队长这近乎崩溃的嘶吼，心里都不是滋味。
他们何尝不是如此。
从演习开始，就被蓝方用各种闻所未闻的战术打法，搞得焦头烂额。
现在，连他们心中最强的队长，精神支柱，都被人如此干脆利落地击垮。
那种无力感，快要把他们淹没了。
谭建林停下脚步，转过身。
他看着半趴在地上，眼睛里布满血丝，一脸屈辱和愤怒的杨帆。
他没有说话，只是重新走了回去，再次蹲在了杨帆的面前。
两人视线交汇。
谭建林的眼神依旧平静，平静得让杨帆感到一阵心慌。
“你的体力不行。”
谭建林忽然开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什么？”
杨帆一愣。
“你的爆发力很强，技巧也很标准，但你的续航太差。”
谭建林伸出两根手指。
“我们交手，前后加起来，不超过两分钟。”
“你的呼吸已经乱了。”
“心率至少飙到了一百八。”
“如果我刚才不打你腹部那一拳，再拖三十秒，你自己就会因为体力不支而露出更大的破绽。”
谭建林的话，让杨帆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因为，谭建林说得一点没错。
他确实感觉到了。
在最后阶段，他的动作已经开始变形，完全是靠着一股意志力在硬撑。
他本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没想到，在对方面前，自己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你从小接受的就是最精英的训练吧。”
谭建林继续说道，眼神锐利，穿透人心。
“看你的格斗架势，一板一眼，应该是出自军中名家之手。”
“你很聪明，学东西很快，而且执行力极强。”
“教官教你一，你就能举一反三，甚至做到一点五。”
“从小到大，你参加过无数次比赛，演习，选拔。”
“你习惯了胜利，习惯了用最标准、最有效、最省力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你的实战经验，其实非常丰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