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熹闻言,微微颔首,却将目光投向了更古老的源头——一旁拓印的石鼓文。他神色肃穆,道:“道君居士所言个体性情,自是书法一翼。然则,书道亦有大义存焉。” 他引众人细观石鼓文那浑厚朴拙、气度恢弘的笔划与结体,“此等文字,诞生于礼乐初兴之世,其风格雄浑敦厚,秩序井然,非为一己之悲欢而书,乃是 镌刻着族群之记忆,昭示着秩序之建立 。” 他进一步阐释,“这敦厚,是待人之诚;这恢弘,是胸怀之广;这秩序,是伦理之序。此非正与‘仁’之内核——克己复礼、泛爱众而亲仁——相契合乎?故曰,石鼓文乃至诸多古典书体,其艺术风格, 充分刻画出了‘仁’之形象 ,其所表达的,乃是超越个体喜怒的、 人类情感之共性 与道德追求。”
刘混康:结构流转合天道
刘混康静听二人之论,目光却仿佛穿透了纸墨,看到了更为幽深玄妙的景象。他指尖在虚空中轻轻划动,仿佛勾勒着某种无形的轨迹,缓声道:“二公之论,一者见微(个体),一者见着(共性),皆得三昧。然以朕观之,汉字结构之变迁与发展,其本身便是一部无字的经典,与那无无能量网、共生之印,乃至深红真罡之演变, 完美同构 。”
他解释道:“一点一画,如同能量网络之节点与丝线,交织成篇,牵一发而动全身;偏旁部首之揖让呼应,恰似共生之印,独立而又相互依存,共成一体;而笔势之顿挫提按,墨色之浓淡干湿,如同能量之流转起伏,阴阳之交替激荡。”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玄远的意味,“尤其这深红真罡,其性刚猛,却能在文明长河中 不断扭转、融合、壮大 ,化入这笔墨丹青,它既是 庄子所言‘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 的原始生命力,奔放不羁;更是 孟子所倡‘浩然正气’ ,是‘配义与道’、‘至大至刚’、‘塞于天地之间’的崇高精神力量。这汉字,便是这天人交感、刚柔并济之道,在人间最精妙的显化。”
三人之论,由个体性情,至群体伦理,再至宇宙法则,层层递进,将书法艺术提升至文明根基与天道显象的高度。书房之内,一时默然,唯有古老的器物与笔墨,仿佛在无声地印证着这些跨越时空的思考。这一次的艺术鉴赏,已不仅限于审美,更成了一场关于文明灵魂的深度对话,为当下的文化建设,注入了源自历史最深处的磅礴力量与清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