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一片寂静。亲卫们面无表情,石光明垂眸不语。
铁木真看着刘混康,脸上看不出喜怒。良久,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微笑。那笑容并非赞许,也非嘲讽,而是一种深不可测的了然。
就在这一刹那,他眉宇之间,那一点平时深藏不露的朱砂痣,仿佛被无形的光芒从内部映照,一闪即逝,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那“共生之印”微微一闪,似乎映照出刘混康此策背后的本质:极致的功利,极致的冷漠,将人欲利用到极致,却也将在无声中消弭许多无谓的流血。这无关善恶,甚至超越了简单的统治术,而是一种近乎“天道无情”的运用。
“准。”铁木真只吐出一个字,声音平稳无波,“此事,便交由你全权督办。我要看到商队云集,金币流入我的金库。”
刘混康心中一震,没想到如此轻易获得首肯,连忙躬身:“臣,必不负大汗所托!”
他退出金帐,后背竟已被冷汗浸湿。铁木真那一眼,那一笑,那一闪而逝的朱砂,都让他感到一种比面对任何雷霆震怒都更深沉的恐惧与敬畏。
帐内,铁木真目光投向远方,仿佛穿透帐壁,看到了那片即将被资本与物欲重新塑造的土地。
石光明轻声开口:“大汗,杨朱之道,是否太过……”
铁木真抬手打断他,缓缓道:“水至清则无鱼。有时,让浊流先行,方能冲开淤塞。至于清水……总会来的。”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再次拂过眉心。
朱砂隐现,魔臣献策。一场以绝对利己主义为引擎、以商贸为表相的宏大实验,就在这迦南之地,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