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来自江南的宋人学者感叹:“我江南水乡,气候温润,物产丰饶,水道纵横。故园林艺术追求曲径通幽、移步换景,丝竹音乐清丽婉转,诗词也多描写烟雨楼台、儿女情长。若将我江南文人置于西域大漠,其笔下定是另一番苍凉景象矣。”
吕师囊最后将目光投向时间的维度:
“其三,时代:此指特定历史阶段的思想潮流、科技水平、重大事件等,它决定了艺术的演变方向与精神内核,如同种子生长所历经的特定季节与风雨。”
尼禄面露追忆与复杂之色:“罗马艺术并非一成不变。共和时期崇尚简朴实用;帝制之初,奥古斯都时代,艺术服务于歌颂和平与权威,充满理想化的庄重;而到了……后期,”他略一停顿,“世风奢靡,道德松弛,艺术亦趋向繁复、矫饰甚至颓靡。时代精神,如同洪流,裹挟着艺术随之起伏。”
大宋学者深表赞同:“我朝亦然。唐代国力强盛,胸怀四海,故诗风雄浑豪放,绘画色彩富丽;至宋代,虽武功稍逊,然文治鼎盛,理学兴起,故词章趋于婉约内省,山水画追求空灵意境与人文理想。如今陛下倡导百家争鸣,探求气运天理,文艺创作亦随之焕发新的生机,更重思辨与精神表达。”
威斯阿克贾克则从更漫长的尺度思考:“对我们而言,‘时代’不仅是王朝更迭,更是星辰轮回、部落兴衰的记忆。一个强大的首领时代,我们的战歌与史诗便充满力量;一个与自然和谐共处的漫长和平时期,我们的祭祀舞蹈与手工艺品则更显宁静祥和。时代的风,吹过森林,留下不同的年轮。”
吕师囊总结道:“种族定其基,环境塑其形,时代导其流。 三者交织,共同谱写了人类文明与艺术的壮丽史诗。于我朝霞城而言,深刻理解此三因,意义非凡。”
他目光扫过尼禄、威斯阿克贾克与在场所有人:“我们汇聚于此,本身便是三种‘种族’特质在新的‘环境’(北美新大陆)下,于一个追求融合与创新的‘时代’中的伟大实验。我们的艺术——无论是融合三圣的建筑、汇通东西的音乐,还是记录融合历程的史诗,都将是这三因共铸下的全新产物。理解它,方能更好地创造它,方能让我朝霞城之文明,不仅是一次地理上的邂逅,更成为一次精神上的升华,为未来的人类文明,描绘出一幅前所未有的‘万象归元图’!”
厅内一片寂静,唯有窗外密西西比河的涛声隐隐传来,仿佛在应和着这场关于文明根脉与未来方向的深刻探讨。尼禄眼中闪烁着构建新秩序的光芒,威斯阿克贾克脸上露出了对文化生命力的更深感悟,而所有学者都意识到,朝霞城的文化实践,正在为理解人类文明提供一份独一无二的鲜活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