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云和陈云峰瞬间绷紧了身体,所有疲惫一扫而空,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伊戈尔脸上。
伊戈尔的眼皮又颤动了几下,极其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浑浊的灰色瞳孔里没有任何焦距,茫然地对着昏暗的舱顶,仿佛灵魂还陷在某个深不见底的噩梦中。他的喉咙里滚动着,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陈云峰俯下身,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穿透了轮机的噪音:“伊戈尔·瓦西里耶维奇·索科洛夫。”
这个名字如同一个开关。伊戈尔茫然的眼神猛地一僵,随即剧烈地收缩!涣散的瞳孔深处,骤然爆发出极致的恐惧!他的身体无法动弹,但裸露在毯子外的手指却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抽搐,指甲刮擦着粗糙的毛毯。
“不…”一个破碎的音节从他喉咙里挤出来,带着濒死的嘶哑,“…钥匙…不…在…教堂…”
话语戛然而止。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伊戈尔眼中的恐惧瞬间被更深的混沌淹没,眼皮沉重地合上,再次陷入无意识的昏迷。只有胸口那微弱而急促的起伏,证明着刚才那短暂而诡异的清醒并非幻觉。
隔间里一片死寂。只有轮机在不知疲倦地轰鸣。
钥匙?教堂?
龙云和陈云峰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浓重的疑虑和冰冷的寒意。
伊戈尔吐露的碎片,像一把生锈的钥匙,插进了贝尔格莱德血腥迷局最深沉的锁孔。而锁孔后面,显然连接着比铁幕雇佣兵团更庞大、更危险的阴影。弗罗茨瓦夫的安全屋,将不再仅仅是一个休整点,而是下一个风暴的中心。
陈云峰缓缓直起身,拿起工作台上那杯早已冰冷的咖啡,一饮而尽。苦涩的液体滑入喉咙,他眼中最后一丝疲惫被彻底燃烧殆尽,只剩下冰冷的、猎手般的专注。
“渡鸦,”他对着骨传导耳机低语,声音在轮机舱的轰鸣中异常清晰,“目标曾短暂清醒。关键词:‘钥匙’,‘不在教堂’。”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昏迷的伊戈尔,如同看着一份亟待破解的密码本。
“启动最高级别信息检索。关联点:贝尔格莱德、铁幕核心层、‘钥匙’、所有已知及未知宗教场所、尤其是东正教堂。我要知道,伊戈尔·索科洛夫在害怕什么,他口中的‘钥匙’又锁着什么秘密。”
“明白,火种。最高优先级。”渡鸦的声音带着电子干扰般的沙沙声,随即被密集的键盘敲击声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