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龙云的声音插了进来,同样冰冷,带着审讯特有的压迫节奏,“谁会知道?谁会杀了你?‘他们’是谁?”
“刻耳柏洛斯…”这个名字从伊戈尔痉挛的喉咙里挤出,带着深入骨髓的恐惧颤音,“…刻耳柏洛斯…守着的…不是…不是教堂…钥匙…不在那里…”
“刻耳柏洛斯守在哪里?”陈云峰的声音如同冰封的河面下汹涌的暗流,“钥匙不在教堂,那在哪里?索科洛夫!说出来!它在哪?!”
巨大的恐惧如同海啸,瞬间冲垮了药物勉强维持的脆弱堤坝。伊戈尔的身体在行军床上疯狂地弹动、扭曲,束缚带深深勒进皮肉。他喉咙里爆发出非人的、濒死野兽般的嘶嚎,混杂着绝望的哀鸣:“城堡!贝尔格莱德…城堡地下!铅罐!铅罐里!…辐射…到处都是…地狱…那是地狱!!”
嘶嚎声戛然而止。伊戈尔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猛地瘫软下去,束缚带松弛下来。他双眼翻白,口角溢出白沫,只剩下剧烈而痛苦的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尖锐的哨音,监测仪上的心率波形瞬间飙升、狂乱!
“该死!呼吸抑制!”龙云低吼一声,猛地拔出针头,迅速抓起旁边准备好的肾上腺素注射器,动作快如闪电,一针扎进伊戈尔大腿肌肉!
“肾上腺素1毫克肌注!”他同时对着耳机吼道,“‘墓碑’!他快不行了!”
“维持通气!清理口腔!我同步!”汉斯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陈云峰一步抢上,动作粗暴却精准地捏开伊戈尔的下颌,手指伸入他口中,抠出阻塞的粘稠分泌物。龙云迅速将便携式球囊面罩扣在伊戈尔口鼻上,开始规律地挤压球囊,辅助通气。
地下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个人的胸口。只有球囊挤压的“噗嗤”声、伊戈尔拉风箱般艰难的喘息声、以及监测仪上疯狂尖叫的报警音在回荡。昏黄的灯光下,陈云峰和龙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汗水沿着紧绷的下颌线滚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他们配合无间,如同在战场上抢救濒死的战友,而对象,是这个刚刚吐露了足以颠覆世界秘密的敌人。
时间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肾上腺素在伊戈尔的血管里奔流,那狂乱的心率曲线在短暂的冲顶后,终于开始有了缓慢回落的迹象,虽然依旧紊乱,但那股濒临崩溃的势头被暂时遏制住了。他胸膛的起伏在龙云强制通气的辅助下,也渐渐摆脱了那种令人心焦的微弱,变得深长了一些,尽管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痛苦的嘶声。监测仪刺耳的警报声降了调,变成一种低沉而持续的嗡鸣,如同垂死野兽不甘的呜咽。
龙云停下了挤压球囊的手,但面罩依旧扣在伊戈尔口鼻上,确认着他自主呼吸的恢复。他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冰冷的汗水,手指因为持续的用力而微微颤抖。左腿的伤口在刚才剧烈的动作下又开始隐隐作痛,吗啡的效果正在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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