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豪蹲下身,冰冷的目光如同手术刀,刺入“鼹鼠”因失血和疼痛而扭曲的脸。他拿出那枚染血的蓝色门框臂章,在“鼹鼠”眼前晃了晃,臂章上冰冷的金线在跳动的火光下反射着诡异的光。
“‘鼹鼠’。”林志豪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能冻结骨髓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淬火的钢钉,“蓝门给了你什么?值得用整个沙伊特拉基地,用几百条命,用背叛的耻辱来换?”
“鼹鼠”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涣散的瞳孔在接触到那枚蓝色臂章时,骤然闪过一丝混杂着恐惧、狂热和绝望的复杂光芒。他咧开干裂渗血的嘴唇,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怪笑。
“永生…嘿嘿…你们…不懂…”他嘶哑地挤出几个词,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而空洞,“门…打开了…就关不上…下一个…很快…很快…”
话音未落,他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不知是因为剧痛还是汉斯注射的镇静剂起了作用。
林志豪盯着“鼹鼠”那张失去意识、却依旧残留着疯狂余烬的脸,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那枚冰冷的蓝色门框臂章。一种比北门防线更沉重、更粘稠的寒意,悄然爬上他的脊椎。
通讯塔的叛徒揪出来了,北门的利爪斩断了。但“鼹鼠”临昏迷前的呓语,像叛徒的信子,缠绕在心头。蓝门的阴影,绝非一个叛徒那么简单。这扇门后面,藏着更深的黑暗和更疯狂的计划。
他缓缓站起身,将臂章再次塞回战术袋。远处,阿卜杜拉将军的指挥部方向,枪炮声虽然稀疏了许多,但并未完全停歇。沙伊特拉基地如同一个遍体鳞伤、刚刚击退一波恶狼撕咬的巨人,喘息着,舔舐着伤口,警惕着黑暗中随时可能亮起的下一双猩红眼睛。
夜,还很长。
通讯塔顶层控制室的破口外,最后一缕硝烟正被沙漠干燥的风撕扯着散去,露出底下那三堆仍在噼啪作响、扭曲燃烧的皮卡残骸。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血腥气和金属烧灼的恶臭,浓烈得几乎能凝成实体。北门方向,征服阵线迫击炮那令人心悸的尖啸终于彻底沉寂,只剩下零星、无力的步枪点射声,如同垂死野兽不甘的呜咽,很快也被基地内重新组织起来的政府军火力彻底掐灭。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后,沙伊特拉基地的脉搏重新微弱地跳动起来。伤者的呻吟从各个角落传出,被炮火打断的呼喊和指令声再次响起,带着劫后余生的嘶哑和疲惫。士兵们从掩体后小心翼翼地探身,开始清理瓦砾,拖拽战友的遗体或伤员,重新架设歪斜的机枪。这遍体鳞伤的军事要塞,刚刚从死亡边缘挣扎回来,喘息着,舔舐伤口,空气中那股浓得化不开的血与火的气息,是它刚刚经历过的炼狱的烙印。
林志豪踩着满地狼藉——碎裂的电子元件、扭曲的弹壳、凝固的暗红血斑和呛人的灰尘,走向通讯塔那扇被炸得向内凹陷、边缘锯齿般锋利的厚重铁门。他抬起沾满污垢和火药残渣的军靴,猛地一脚踹在门轴受损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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