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暴…”林志豪眉头紧锁。这既是危险,也可能是掩护。它能遮蔽视线,干扰电子设备,但也意味着导航困难、呼吸困难以及随时可能迷失方向的致命风险。
“幽灵,你怎么看?”林志豪看向龙云。
龙云的目光没有离开前方,声音平稳:“加速穿过。我们的车况支撑不了额外里程。沙尘能掩盖我们的行踪。”他的决定干脆利落,基于最冷酷的现实计算。
“同意。”林志豪点头,“渡鸦,规划最快穿过沙尘暴预测路径的路线。扳手,车况还能撑住加速吗?”
挤在娜塔莉亚旁边的皮埃尔正在用一个简易工具监控着引擎的实时数据,他头也不抬地回答:“散热效率下降了百分之三十,机油压力波动……妈的!但还能拼一下!酋长,给我五分钟,我需要给散热器做一次外部降温,顺便紧一下可能漏气的进气管接头!”
“抓紧时间!”林志豪下令,“铁锤,毒蛇,外围警戒!其他人,检查水袋,小口补充水分!汉斯,艾米丽,伤员情况?”
“剃刀需要再次注射止痛剂,失血导致体温偏低,正在用急救毯保温。火种生命体征微弱但稳定,血浆快用完了。毒蛇伤口有轻微渗血,问题不大。”汉斯的声音从后车厢传来,带着疲惫但依旧镇定。
车辆猛地刹住,停在一处巨大的、投下狭窄阴影的风蚀岩柱下。伊万和玛利亚如同猎豹般窜出车门,分别扑向两侧的制高点,枪口警惕地指向远方。皮埃尔抓起一个水壶和工具包,掀开发烫的引擎盖,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他咒骂着开始紧急处理。艾米丽快速给詹姆斯注射了吗啡,汉斯则检查着陈云峰的输液管。
五分钟像五分钟那么漫长。每一秒,都仿佛能感觉到沙暴正在远方酝酿成形,感觉到可能的追兵正在缩短距离。
“搞定!快走!”皮埃尔盖回引擎盖,大喊一声。
队员们迅速撤回车内。越野车再次咆哮着冲入炽热的阳光中,向着娜塔莉亚指引的新方向加速驶去。
车速提升,带来的风依旧是滚烫的,但至少带来了些许流动的空气。龙云将驾驶技术发挥到极致,车辆在沙丘之间漂移、俯冲、攀爬,仿佛在进行一场亡命拉力赛。
渐渐地,天边开始出现变化。原本湛蓝的天空与金黄的沙海交界处,浮现出一线浑浊的昏黄。那线昏黄如同活物般迅速扩大、变厚,像一堵巨大的、不断翻滚移动的土黄色高墙,吞噬着沿途的一切。风开始变得强劲,裹挟着细沙拍打在车窗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预计十分钟后接触沙墙边缘!”娜塔莉亚大声报告,不得不提高音量以压过越来越强的风声。
“所有人,佩戴防风镜和面罩!密封所有电子设备接口!固定好伤员!”林志豪下令。
车内一阵忙碌。队员们迅速取出防风镜和头巾包裹住头面部。汉斯和艾米丽用额外的绷带和胶带尽量密封詹姆斯和陈云峰的伤口敷料,并用安全带将他们牢牢固定。
能见度开始急剧下降。前一刻还能看到数百米外的沙丘,下一刻整个世界就仿佛被浸入了浓稠的、翻滚的黄芥末汤里。狂风呼啸,卷起亿万颗沙粒,疯狂抽打着车身,发出令人心悸的噼啪声。车灯打开,但光柱只能穿透前方不足十米的沙幕,光线被漫反射回来,形成一片令人晕眩的光晕。
龙云不得不将车速降下来,几乎完全是依靠直觉和gps的微弱指引在前进。方向盘不断被侧风拉扯,需要极大的力量才能控制住方向。整个世界缩小到了驾驶舱这片狭小的空间,外面是咆哮的、毁灭性的自然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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