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锤,如果你是坦克,那一定是被生化武器污染过的。”娜塔莉亚的声音居然再次带着一丝极淡的笑意,她似乎已经将环境视为纯粹的数据输入,正在尝试将新耳麦与她的便携终端进行加密配对,“新频道加密算法是‘夜枭’常用的‘阴影跳跃’模式,算力要求很高,反监听能力很强。”
“至少他还没忘了给我们带水,虽然我暂时一点喝的兴趣都没有。”玛利亚的声音清冷地响起,她似乎早已换好,正保持着一个最节省体力又便于发力的姿势。
“省着点,毒蛇。谁知道下一站是什么。”龙云提醒道,他永远是最现实的那个。
垃圾车剧烈地颠簸了一下,仿佛碾过了一个大坑,所有人猛地向一侧倾倒,装备包和身体撞在冰冷的金属舱壁上,发出闷响。
“嘿!开罗的路政都死光了吗?!”皮埃尔脑袋磕了一下,忍不住低声骂道。
“他听不见,扳手。而且我打赌他巴不得这条路更烂点。”龙云的声音在颠簸中依旧平稳,“利用颠簸放松肌肉,别对抗它。”
车辆时走时停,外部世界的声音透过厚厚的舱壁变得模糊而扭曲:尖锐的汽车喇叭声、模糊的阿拉伯语叫卖声、断续的音乐声…他们像一个在城市肠道中移动的寄生虫,被动地感知着外部世界的活力,而自身却身处腐烂和黑暗的核心。这种强烈的反差带来一种超现实的、令人窒息的荒诞感。
“说起来,”伊万似乎为了转移大家对嗅觉的注意力,再次开口,他的声音在轰鸣中显得有些飘忽,“比起现在,我确实开始怀念车臣那些山羊了…至少它们活着…”
“然后呢?这次又是什么故事?”艾米丽配合地问道,声音温柔,带着明显的引导意味,这是她的专业——危机心理干预,即使在最恶劣的环境下。
“然后?然后我们伟大的铁锤同志试图用他珍藏的伏特加和山羊交朋友,结果那只山羊喝醉了,发疯似的追着他跑了半个山头。”皮埃尔再次抢答,黑暗中似乎有人忍不住噗嗤了一声。
“胡说!明明是那山羊偷喝了我滴在草上的酒,然后开始跳一种奇怪的舞蹈!”伊万努力辩解,但语气里也带着一丝笑意,“不过说真的,那羊后来成了我们连队的非官方吉祥物,直到它试图啃连长的指挥车天线…”
一段小小的、关于醉酒山羊的荒唐回忆,竟然在这恶臭的黑暗中短暂地驱散了部分压抑,带来一种扭曲的凝聚力。这是老兵们特有的生存智慧:用最黑色的幽默,来对抗最冰冷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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