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巴黎带着一种冷冽的美感，面包店飘出黄油的香气，环卫工人开始工作，但这一切都与灰烬小队格格不入。他们身上残留的硝烟味、血腥味和肃杀之气，与周围慵懒浪漫的氛围形成了尖锐的对比。偶尔有早起的市民投来诧异或恐惧的一瞥，旋即匆匆避开。
600米的距离变得无比漫长。每一扇窗户，每一个街角，都可能隐藏着杀机。那个神秘狙击手的身影和在安全屋遭遇的精准伏击，像冰冷的针一样刺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蜂巢…”伊万喘着粗气，几乎是被拖着走，“他妈的无处不在…就像蟑螂…”
“闭嘴，铁锤，节省体力。”艾米丽低声命令，同时调整了一下压迫他伤口的绷带，鲜血又开始渗了出来。
终于，“勒诺老爹古董店”那歪歪扭扭的招牌出现在视野里。店门紧闭，窗帘拉得严实。
龙云率先靠近，他的四目全景夜视仪早已收起，此刻依靠锐利的目光和本能观察。他打出“安全”的手势。
林志豪上前，没有敲门，而是按照地下世界的规矩，用特定的节奏敲了敲店门旁一个不起眼的铜质排水管。
几分钟后，门上的一个小窥视窗打开，一双警惕浑浊的眼睛向外看了看。
“勒诺老爹？‘候鸟’指引我们来寻求一杯热咖啡。”林志豪用了娜塔莉亚提供的暗语。
门内沉默了一下，然后传来一阵链条和门锁的哗啦声。店门打开一条缝，一个干瘦、穿着沾满油污围裙的老头探出头，目光快速扫过门外这群明显刚经历过恶战、装备精良却狼狈不堪的人。
“咖啡很贵，而且我的店不接待客人。”老勒诺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口音。
“我们付现金，只要咖啡和一点包扎用的纱布。”林志豪从战术背心里抽出一卷欧元，塞了过去。
老勒诺捏了捏钞票厚度，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侧身让开了通道。“快进来，别被看见。”
小队迅速挤进店内。店里堆满了各种落满灰尘的古董家具、雕塑和绘画，空气中弥漫着灰尘、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
“后面，仓库。”老勒诺指了指后面。
仓库里同样杂乱，但角落用帆布隔出了一小块区域，摆着一张简易手术床、一些基础的医疗器材和一个装着各种药品的柜子，甚至还有一个老旧的氧气瓶。
“夜莺，抓紧时间。”林志豪对艾米丽说。
艾米丽立刻将伊万扶到手术床上，再次剪开绷带。伤口情况恶化，边缘开始肿胀发白。“需要清创，重新缝合，抗生素…老爹，你有麻醉剂吗？利多卡因或者类似的东西？”
老勒诺嘟囔着，在药柜里翻找，扔过来几支药剂和一套未开封的缝合针线。“只有这些。另外，你们要的车，后面巷子里有一辆旧的雷诺面包车，钥匙在旁边轮胎下面。加满油了。够意思了吧？”
“足够了。扳手，去检查车辆。”林志豪示意，皮埃尔点点头，悄无声息地溜向后门。
娜塔莉亚则迅速将平板接入仓库里一个隐蔽的网络接口，手指飞舞。“正在尝试深度扫描‘蜂巢’信号特征，分析停车场狙击手的弹道模拟…需要时间。”
龙云和玛利亚守在仓库入口两侧，如同两尊沉默的门神。
林志豪走到老勒诺面前，又抽出一叠钞票。“最后一个问题，老爹。听说过‘牧羊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