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分头行动的命令下达后,洞穴内如同一个精密的战争机器,开始了高速运转。
艾米丽和汉斯在掠夺者mrap改装的临时医疗区内,争分夺秒地为林志豪和詹姆斯进行转运前的最后稳定处理。多功能生命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如同死神与生命拉锯的刻度尺。
林志豪依旧深度昏迷,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呼吸微弱但依靠药物和仪器维持着平稳。他的左腿被打上了厚重的高分子石膏固定,连接着多条输液管和生命体征监护导线,无声地诉说着此次爱琴海行动的惨烈代价。艾米丽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输注泵的参数,确保镇痛和抗生素的精确流量,不时用纱布蘸着生理盐水,湿润他干裂的嘴唇。
詹姆斯的情况稍好,高烧在强效广谱抗生素的联合作用下缓慢退去,意识时而清醒。但当他看到自己大腿上那个被12.7mm重机枪子弹撕裂、经过清创后依然显得狰狞可怖的伤口时,眼中还是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汉斯正在为他更换伤口敷料,动作轻柔而专业,但暴露出的肌肉组织和缝合线,依然触目惊心。
“血压稳定,血氧饱和度96%,但白细胞计数依旧偏高,感染风险仍在。”汉斯头也不抬地对艾米丽说道,语气凝重,“转运过程中的颠簸必须降到最低,任何大的震动都可能引发内出血或者缝合线崩裂。”
“明白。夜枭安排的转运渠道可靠性如何?”艾米丽问道,手上动作不停,将一支增强免疫力的药剂注入林志豪的静脉。
“最高级别。”回答她的是刚刚走过来的克劳斯的声音,通过卫星电话传来,背景音是熟悉的冰块撞击玻璃杯的轻响,“一辆经过内部改装、悬挂瑞士外交牌照的梅赛德斯-奔驰sprinter‘救护车’。司机是‘信天翁’,你们应该记得他,前法国外籍军团第二空降团的‘护身符’,最擅长在敌对环境下进行人员撤离。路线已经规划好,避开所有热点区域和常规检查站,直接飞往地拉那(阿尔巴尼亚首都)的一个私人机场,然后由我们的人接应前往‘鹰巢’。”
“信天翁……我记得他。”龙云走了过来,目光扫过生命垂危的战友,“有他护送,我放心一些。”
“放心吧,幽灵。”艾米丽抬起头,脸上带着医疗兵特有的坚韧与温柔,“到了‘鹰巢’,我会动用一切手段让他们尽快恢复。你们……一定要小心。活着到‘鹰巢’汇合。”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
汉斯没有说话,只是走上前,用力拍了拍龙云的肩膀。这位经验丰富的德军退役军医,此刻更像是一位沉默的父亲,将所有的担忧与信任,都融入了这沉重的肢体语言中。
另一边,娜塔莉亚已经在一张临时架起的折叠桌前展开工作。她的军用加固笔记本电脑屏幕被分割成数个窗口,加密数据流、高分辨率卫星地图、欧盟各国公民数据库访问界面以及身份信息生成软件正在高速运行。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清脆的敲击声如同疾雨敲打窗棂,编织着一张张通往生路的虚假身份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