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灯火阑珊的金边夜色。远处，“金鼎中心”工地上，依旧灯火通明，隐约传来机械的轰鸣。那里，才是他的战场。
一个侍者悄悄走过来，低声对鲁智深说：“鲁先生，外面有人找您。”
鲁智深皱眉，离席走出宴会厅。
酒店后门昏暗的巷子里，站着一个人影。路灯下，是胡正明那张带着金丝眼镜、笑容依旧得体的脸。
“鲁总，恭喜啊！首出国门，一鸣惊人！”胡正明笑着伸出手。
鲁智深没动，豹眼冷冷地盯着他：“是你？”
“是我牵的线。”胡正明坦然承认，“顾爷在东南亚有些关系。金鼎的老板，是顾爷的老朋友。”
“条件？”鲁智深声音冰冷。
“顾爷说了，”胡正明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闪烁，“这单做好了，鲁氏在东南亚的路就通了。债务……四海那边……江东那边……顾爷可以帮忙‘协调’。”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但以后……东南亚的生意……鲁总得带着顾爷一起玩。”
鲁智深看着胡正明，又抬头看了看远处那灯火通明的工地。他想起索安阁下紧握他手时的温度，想起工地上兄弟们挥汗如雨的身影，想起那根被他徒手压服的狂暴管道……
他缓缓抬起手，却不是和胡正明握手，而是指向远处那片属于他的钢铁森林。
“胡正明，”鲁智深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回去告诉顾爷——”
“洒家的路，洒家自己开！”
“洒家的债，洒家自己还！”
“想搭车？”
他豹眼微眯，嘴角勾起一丝野性的弧度：
“让他——”
“拿真金白银！来入股！”
说完，他不再看胡正明一眼，转身大步走回那片璀璨而虚伪的灯火中。身后，胡正明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阴晴不定。
宴会厅里，音乐悠扬。鲁智深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金边的夜色，以及夜色中那片由他和兄弟们亲手打造的、正在疯狂生长的钢铁丛林。他解开勒得难受的领带，随手扔在地上。
“洒家是鲁工头……”他低声自语，举起酒杯，对着窗外的工地，对着那片承载着希望与未知的异国土地，无声地敬了一杯。
杯中酒液摇曳，映出他眼中那永不熄灭的、草莽英雄的火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