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娅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起沾满碘伏的棉球，动作轻柔地擦拭陈远胸前的伤口。
看着那皮肉外翻的灼伤和深可见骨的斩痕，她的手指微微发颤。
“疼吗？”她的声音很轻。
陈远倒吸一口凉气：“嘶——你说呢？轻点儿，我这可是原装皮肉。”
“活该！”艾莉娅嘴上骂着，手上动作却更轻了，“谁让你非要硬接？‘神域审判’是你能硬扛的吗？”
“不然呢？看着你被抓走？”陈远低头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嗅到她发间淡淡的香气，忍不住嘴贱，“再说了，我要真挂了，谁带你来这好地方？”
艾莉娅瞪他一眼，手下故意稍稍用力。
“嗷！谋杀亲夫啊你！”
“再胡说八道我给你涂酒精！”她威胁道，眼底却藏着一丝后怕，“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阿瑞斯凝聚雷殛的时候，我以为我们死定了……”
她的声音低下去，棉球停在伤口边缘不动了。
长长的睫毛垂着，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陈远收起玩笑的神色，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拍了拍她的手臂：“喂，这不没死成嘛。而且你看——”他指了指窗外，“这波不亏，顺便让你开了眼界。”
艾莉娅顺着他的手指看向窗外。
夕阳把天空染成暖橙色，几个小孩骑着自行车笑闹着掠过，远处传来隐约的电视声。
这一切对她而言，冲击力不亚于第一次看见序列物。
“这里……真的没有辐射？没有变异体？人们就这样……平静地生活？”她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如假包换。”陈远看着她恍惚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怎么样，比你们那天天喊‘太阳光辉’的堡垒强多了吧？”
艾莉娅没反驳，默默拿起纱布给他包扎。
她的指尖偶尔划过他完好的皮肤，带起细微的战栗。
“所以你能穿梭两个世界，”她一边缠绕纱布，一边梳理着思路，“‘界域之匙’是通道，‘青藤’赋予你生命力和植物操控。那……你的冰系异能呢？也是序列物？”
“那个是自带的。”陈远含糊道。
艾莉娅停下动作，抬头认真看他：“陈远，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一个人同时拥有三种顶级异能，其中两种还来自序列物！如果议会知道你的存在……”
“序列物的事肯定是瞒不住了，不过关于这个世界……”陈远打断她，眼神锐利了一瞬，“是你我之间的秘密，明白吗？”
艾莉娅与他对视，缓缓点头：“我明白。”她顿了顿，补充道，“谢谢你……相信我。”
这话说得有点别扭，说完她就低下头，继续跟绷带较劲，耳根微微发红。
陈远看着她显露出来的柔软，心里那点恶趣味又冒出来了。他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光嘴上谢可不够诚意啊，艾莉娅祭司。”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艾莉娅手一抖，绷带差点掉地上。
她强作镇定：“那你想怎样？”
“等他彻底黑了....”陈远笑得像个无赖，“我再慢慢跟你算这笔‘救命之恩’。”
艾莉娅脸上腾地烧起来，一把将绷带塞进他手里：“自己缠！我看你还是伤得太轻！”
她作势要走，却被陈远眼疾手快地拉住手腕。
“别走，”他看着她，收起玩笑，“其实这是我第一次带人‘回来’。”
艾莉娅听到这句话，脚步顿住了，转身笑着说道：“你知道吗，你这句话就好像是一个渣男在说，这是我第一次带女生回家。接下来，你是不是还会说，你家的猫会后空翻？”
陈远愣了一下，心想，末世也有这个梗吗？
果然天底下的男人，骗女生的鬼话都一样.....
他伸手把艾莉娅又拉近了些，伤口被牵扯到也浑不在意，说道：“我在你心里就这形象？我可是实打实的救命恩人，要点实质性的感谢不过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