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边缘,时空裂隙如破碎的镜面悬浮于虚无之中。这里没有光,没有声,只有永恒的扭曲与吞噬。苏玄策盘膝坐于一道最大的裂隙之前,周身气息已近乎与混沌同化。
他的身后,九十九道分身静立如林。
每一个分身皆与他一模一样,却各自萦绕着不同的道韵妖力奔腾、法则交织、气运如龙。自系统激活至今,他已将“分身万化系统”推至终极形态:分身百数,皆具混沌帝尊雏形之能。而今日,便是要将这九十九道分身与本体彻底融合,成就真正的混沌之身。
“夫君。”一声轻唤自侧方传来。叶清歌褪去了往日的男装,一袭月白长裙,气质清冷如昆仑雪,眼中却含着罕见的温柔。她手中托着一枚莹莹发光的玉简,那是昆仑书院历代圣贤对混沌本源的推演心得。
“书院藏经阁最深处所藏,历代只有院长可阅。我以院长印信取出,或能助你明悟混沌真意。”
苏玄策睁开眼,眸光如深渊,却在对上她时泛起一丝暖意:“清歌,谢了。”
“何必言谢。”叶清歌将玉简轻轻推入他身前悬浮的气运漩涡中,“你为我叶家复仇,助我重振昆仑,此恩此生难偿。今日你若成,诸界方有明日。”
话音未落,另一侧香风轻拂。苏晚晴身着淡青宫装,步履轻盈如踏云,手中捧着一盏琉璃灯。灯中并非火焰,而是一缕缕细微如丝的金色气运,那是她重建的前朝“晴明国”万民凝聚的信仰之力。
“玄策,此灯名‘万民祈愿’。国中百姓皆感念你助复国之恩,自发供奉香火,愿力虽微,聚沙成塔。”苏晚晴将灯置于他身侧,灯光映照着她温婉而坚定的面庞,“愿它为你照亮前路,不堕混沌迷障。”
苏玄策点头,未再多言,一切皆在不言中。
“嘿!你们两个倒是细巧,看我带了什么!”
豪爽笑声中,楚凌霜大步而来。她依旧一身劲装,背负长刀,手中却拎着一坛泥封老酒。酒坛表面刻着古老的镖局纹印,那是龙门镖局初代总镖头埋于灵脉之下的“血魄酿”,传说饮之可壮神魂,稳根基。
“爹生前说,这酒得留给最重要的人喝。今天这日子,不喝更待何时?”楚凌霜拍开泥封,浓烈酒香竟在混沌边缘凝成一道赤色霞光。她倒出一碗,递到苏玄策面前,“喝了它,待会儿打架更有劲!”
苏玄策失笑,接过酒碗一饮而尽。酒液入喉如灼火,却瞬间化作温润魂力,滋养着他因长期修炼而紧绷的神魂。
三位女子对视一眼,默契地退至后方,呈三角之势为他护法。她们知道,接下来的融合,容不得半分打扰。
苏玄策重新闭目,心神沉入系统深处。
【分身万化系统·终极界面】
【宿主:苏玄策】
【境界:圣人巅峰(半步混沌帝尊)】
【分身数量:99\/100(第一百道分身需融合后方可生成)】
【当前可融合分身:99】
【融合进度:0%】
【警告:融合过程不可逆,分身意识将归入本体,修为叠加若超越承载极限,可能导致神魂崩解。是否确认融合?】
【“确认。”】
无声的轰鸣在他识海中炸开。
第一道分身那是最初觉醒系统时凝聚的“妖力分身”,承载着他从妖庭带出的血脉记忆,化作一道赤红流光,没入他眉心。刹那间,妖庭万载兴衰、母亲人类修士的温柔眉眼、被姬无夜陷害时的不甘与愤怒所有被刻意压抑的情感汹涌回归。
苏玄策身躯微震,气息暴涨一线。
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每一道分身都带着独特的修炼体悟与经历:
有在昆仑书院潜伏百年、阅尽儒家典藏的“文道分身”;有在教坊司暗中庇护苏晚晴、与前朝遗民共谋复国的“侠义分身”;有随楚凌霜走镖万里、斩尽妖庭劫匪的“刀道分身”;亦有潜入混沌裂缝、与混沌生物厮杀吞噬的“混沌分身”。
九十九段人生,九十九种道途,此刻如百川归海,尽数汇入苏玄策本体。
他的气息节节攀升,周围的混沌气流开始剧烈翻滚,时空裂隙被强行撑开、弥合、再撑开。体表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道纹,妖族的赤鳞、儒家的金色文字、刀客的银色刃光、混沌的灰蒙漩涡交织、碰撞、融合。
“呃!”剧烈的痛楚席卷每一寸神魂。分身意识虽源于他,却在独立修炼中产生了细微的差异。此刻强行归一,犹如将九十九个灵魂撕碎再缝合。若非他早已将神魂淬炼至圣人极致,又有系统之力护持,只怕瞬间就会意识消散。
就在此时,那枚昆仑玉简绽放清光,化作一篇篇古老经文浮现在他识海:“混沌者,无序之序,无象之象。纳万道而不斥,容诸有而常虚”
苏晚晴的万民祈愿灯亦光华大盛,温暖愿力如涓涓细流,抚平着他神魂中的撕裂感。
楚凌霜的血魄酿酒力蒸腾,化作血色雾气萦绕他周身,不断加固着他的肉身根基。
三女之力,相辅相成,竟在混沌边缘撑起一道稳定的三角光域,将外界紊乱完全隔绝。
【融合进度:10%…30%…50%】
苏玄策的气息已彻底超越圣人范畴,开始触摸到那层传说中的“帝尊壁垒”。他能感觉到,混沌深处有一道冰冷的目光投来那是混沌之主,在注视着他的蜕变。
“看来,老夫来得正是时候。”
一道苍老而疲惫的声音突兀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