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涛!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叫我只能靠他?在你眼里,你姐我就这么没出息?全天下想娶我的男人多了去了,他陈精爱要不要!”
云涛疼得龇牙咧嘴,却依旧满脸堆笑,讨饶道:
“姐,我错了我错了!是我格局小了!我姐是什么人物?绝世尤物!也就我前姐夫这样的,才配得上你!行了姐,你先消消气,看看我带谁来了!”
云涛混了这么多年江湖,早不是当年那个只知道横冲直撞的毛头小子,心思也活络了不少。
他揉了揉被揪红的耳朵,转身朝门外招了招手,语气放缓:“进来吧。”
一直候在门外的年轻男女,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男生约莫二十五六岁,身形挺拔,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面容俊朗,神情却内敛沉稳,举手投足间透着大家族子弟的从容淡定。
女生与他年纪相仿,生得娇美可爱,身段婀娜,只是脸色泛白,紧咬着红唇,双手微微攥着衣角,整个人都透着难以掩饰的紧张,连脚步都有些发颤。
尤其是当两人的目光落在陈精身上时,脸色齐齐一变,男生的沉稳多了几分拘谨,女生更是连头都快低到胸口,指尖绞得更紧了。
蒙琪格格看清来人,俏脸也是骤然一变,眼中满是惊愕与意外,显然没料到云涛会把这两个人带来。
她当即沉下脸,正要发作,云涛却抢先一步,凑到陈精面前,嘿嘿笑着,语气带着几分讨好的说道:
“前姐夫,我把他们俩带来见见你,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云涛!” 蒙琪格格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力道比方才更重,厉声质问道:
“你浑蛋!陈精要不要见他们,轮得到你做主?说!谁让你把他们带来的?”
云涛疼得直咧嘴,却梗着脖子不吭声,只是朝那对年轻男女使了个眼色。
陈精看着眼前的两人,心头也是微微一震。
他对那个男生没什么印象,可那个年轻女子,却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回避的人。
她是陈诗诗,曾经燕京豪门陈家的小孙女,也是他的亲侄女。
当年陈家还在时,一众亲戚里,唯有陈诗诗待他有几分真心实意的亲情,可自陈家轰然崩塌后,他与陈家便断了联系,没想到今日竟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更没想到,她身边已然有了相伴的人。
“小叔……”
陈诗诗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浓重的鼻音,喊出这两个字后,便死死低着头,脸颊绯红如潮。
陈家鼎盛时,她是众星捧月的大小姐,无所畏惧,可如今家道中落,她不得不依附他人寻求靠山,此刻在唯一的亲人面前,所有的委屈与窘迫都涌了上来,羞赧得不敢抬头。
陈精看着她这副模样,想起当年那个十七八岁、眉眼纯真的小姑娘,心头涌上一阵酸涩,忍不住叹息一声。
他往前迈了一步,轻轻握住陈诗诗的双肩,指尖能感受到她身体的轻颤。
他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声音放得极柔的说道:
“诗诗,没想到还能见到你。家族出了这么大的变故,这几年苦了你了。我自顾不暇,没能照拂到你,是小叔的不是。今天云涛把你带来,能再见到你,还能听你喊我一声小叔,我心里很高兴。”
陈诗诗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落下。
这些年的颠沛流离,父母的冷漠疏离,旁人的冷眼相待,所有的痛苦与委屈,在亲人的一句温语里,尽数决堤。她抬手抹掉眼泪,努力挤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哽咽着说:
“小叔,陈家如今…… 还认您的,只有我了。爸妈他们不认您,可我一直都记得,您是我的小叔。”
她顿了顿,伸手挽过身边的姚阳辉,指尖微微用力,像是找到了支撑,介绍道:
“小叔,这是我的男朋友,姚阳辉。您应该听说过姚家的姚金生吧?他是姚家的子弟。”
姚阳辉上前一步,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微微躬身,礼数周全:
“鄙人姚阳辉,见过小叔。云公子告知我小叔到了燕京,我便立刻带诗诗过来。一来是给小叔接风洗尘,二来…… 是想请小叔祝福我和诗诗,我们准备结婚了。”
他说着,转头看向陈诗诗,眼神温柔,陈诗诗也抬眸望他,眼底的羞怯与委屈散去几分,漾起妩媚的笑意,伸手与他紧紧相握。
“要结婚了?”
陈精闻言,愣在原地,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陈家倒台后,姚家在燕京的势力愈发壮大,诗诗突然要嫁入姚家,这背后绝不是简单的情投意合。
他抬眼看向云涛,又回头与蒙琪格格对视一眼,两人眼底都闪过一丝了然 。
云涛看似莽撞地带来这对情侣,说是亲人团聚,可这燕京城的水,哪有这么浅?
这看似温情的重逢背后,怕是藏着旁人难以察觉的算计与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