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的晨雾还未散尽,九环锁灵阵的第一环已开始运转,淡青色的灵气顺着地脉纹路流淌,在宫墙上映出流动的法纹。秦惠王的书房内,气氛却比晨雾更显凝重——张仪从魏国传回的密信正平铺在案上,信中以法家符文加密的内容清晰显示:魏王虽贪聚灵珠与河西三城之利,却仍对合纵存有顾虑,朝中主战派与苏秦密使苏代仍在暗中活动。
“魏王罃这只老狐狸,既要好处,又想留退路。”秦惠王指尖叩击案面,灵力引动案上的“山河社稷图”,图中魏国疆域的光晕忽明忽暗,“看来光靠利诱还不够,需再加些‘势’的压力,让他看清合纵是死路,附秦才是生机。”
立于阶下的石佗上前一步,玄甲上的祖巫图腾在灵气中微微发亮。这位继承了祖巫血脉的左丞相,周身散发着元婴期修士的威压,他瓮声问道:“王上的意思是?”
“你率五万锐士修士营,即刻开赴河西。”秦惠王眼中闪过决断,“不必真攻城,就在河西边境列阵,摆出随时渡河攻魏的架势。用‘军阵炼神’之法凝聚‘玄甲巨灵’,让魏王看看我大秦的实力——合纵挡不住秦军,唯有附秦才能保他灵脉不失。”
石佗领命:“臣遵令。只是河西灵脉刚复,若摆阵动静过大,恐伤及地脉。”
“无妨。”秦惠王取出一枚刻有阵纹的玉简,“这是卫鞅公留下的‘虚阵符’,你将其融入军阵,可引地脉灵气模拟攻击之势,看着惊天动地,实则不伤灵脉根本。记住,要让魏王信以为真,又留有余地,让他觉得退一步就能免战祸。”
“臣明白。”石佗接过玉简,指尖摩挲着上面的法家符文——这正是卫鞅变法时“明法台”所用的幻术符变种,能以假乱真,震慑人心。
三日后,河西边境的荒原上已是旌旗密布。五万秦军锐士修士营以奇门遁甲“八门”之法列阵:休门设粮草营,生门布灵脉引管,伤门置攻城法器,杜门藏伏兵,景门列弓箭手,死门设祭坛,惊门摆旌旗,开门则是中军大帐。石佗立于开门阵眼,祖巫血脉催动下,他的身形竟缓缓化作三丈高的半人半兽形态,周身环绕着土黄色的灵气漩涡。
“起阵!”石佗一声令下,五万修士同时运转灵力,汇入阵中。地脉灵气被剧烈引动,荒原上尘土飞扬,隐约有巨兽咆哮之声传来——这是“军阵炼神”之法的极致,三万修士的灵气在虚阵符加持下,凝聚成一尊高达千丈的“玄甲巨灵”虚影。巨灵身披玄铁铠甲,手持开山巨斧,正是《山海经》中记载的“刑天”形态,虽为虚影,却散发着撕裂天地的威压,斧刃划过空气时,连天空的云层都被劈开一道裂缝。
“玄甲巨灵”每向前迈一步,河西的地面便震颤一次,灵脉引管中流淌的灵气被震得泛起金色涟漪。秦军修士同时祭出“法剑”,万千剑光汇聚成一道金色洪流,在巨灵身前盘旋,模拟出即将渡河攻城的姿态。荒原边缘的魏国哨所早已空无一人——哨兵见此阵仗,吓得魂飞魄散,骑着快马逃回了河东。
消息传回魏国都城大梁时,魏王正在聚灵殿中吸收聚灵珠的灵气。内侍连滚带爬地闯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大…大王!秦军…秦军五万大军压境,在河西摆出‘玄甲巨灵’阵,说…说要踏平河东!”
魏王手中的聚灵珠“啪”地掉在地上,灵力瞬间紊乱,他猛地站起身,金丹期的灵力不受控制地冲击经脉:“什…什么?张仪不是说秦国会归还河西三城吗?怎么突然动兵了?”
“报——”又一名斥候冲入殿内,手中举着一面被剑气劈开的魏军军旗,“河西守将急报:秦军已在少梁架设浮桥,‘玄甲巨灵’的斧气已劈裂我军三座烽燧,守将请求大王速发援军!”
魏王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玉座上。他看向案上的河西地图,少梁、临晋、元里三座城池的标记仿佛在嘲笑他的贪心——秦军前脚许诺归还,后脚就大军压境,这哪里是求和,分明是胁迫!
“快…快召惠施、庞涓议事!还有…还有把苏秦的人苏代叫来!”魏王语无伦次地喊道,此刻他才想起合纵的好处,至少列国还能抱团抗秦。
半个时辰后,大梁王宫的议事殿内已是一片混乱。惠施捧着胡须,急得团团转:“秦军这是出尔反尔!定是我们拖延签约惹恼了他们!大王,不如赶紧答应退出合纵,让张仪劝秦军撤兵,免得灵脉受损!”
庞涓则按剑而立,脸色铁青:“丞相怯懦!秦军虽势大,但河西渡口狭窄,我军只需在河东布设‘吴起军阵’,再请昆仑派修士助战,定能挡住他们!当年河西之战,我军虽败,却也让秦军付出了代价!”
“挡?怎么挡?”惠施反驳,“那‘玄甲巨灵’是军阵炼神凝聚的虚影,需三万修士灵力才能维持,我魏国有多少修士能与之抗衡?昆仑派的玄清子昨日还说‘秦魏相争,可坐收渔利’,怎会真心助我?”
就在两人争执不休时,内侍再次禀报:“大王,苏秦先生到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秦风尘仆仆地走入殿内,他刚从齐国赶回,身上还带着旅途的尘土,却目光锐利,中气十足:“外臣苏秦,参见大王。听闻秦军压境,特来献策。”
魏王如见救星,连忙起身:“苏先生来得正好!秦军背信弃义,大军已至河西,你说该怎么办?是按张仪说的退出合纵,还是听庞将军的硬拼?”
苏秦走到殿中,目光扫过慌乱的群臣,最终落在魏王身上:“大王稍安勿躁。秦军此举,是诈术,不是真要攻魏。”
“诈术?”魏王一愣,“那‘玄甲巨灵’阵威震天,烽燧都被劈裂了,怎么会是诈术?”
苏秦微微一笑,取出随身携带的合纵图,灵力注入后展开。图上河西之地浮现出细密的阵纹,玄甲巨灵的虚影旁标注着“虚阵符”的标记。“大王请看,”苏秦指尖点向巨灵虚影,“这玄甲巨灵虽是军阵炼神所化,却比寻常军阵虚浮三成,斧气劈裂烽燧时,灵气波动杂乱,显然是用幻术符加持过的——真正的军阵炼神,灵气应如臂使指,绝不会如此散乱。”
他转向庞涓:“庞将军久经沙场,应知‘兵不厌诈’。秦军若真要攻魏,何必大张旗鼓列阵三日?早该趁我军不备渡河了。他们这是在演戏,演给大王看,演给魏国朝野看。”
惠施不服:“演戏?那五万大军也是假的?少梁的浮桥也是假的?”
“大军是真的,浮桥也是真的,但战意是假的。”苏秦语气坚定,“秦军的目的,是逼大王退出合纵。张仪先以河西三城和聚灵珠利诱,再让石佗以大军威逼,一软一硬,就是要让大王觉得:附秦则免战祸,合纵则招兵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