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抓住时机,提着密令大步走向燕军大营中央的演武场。那里是燕军每日操练的地方,此刻正有数百名修士在演练玄冰箭术,听到动静,纷纷停下动作望过来。
“都围过来!”苏秦的声音带着言灵咒的力量,清晰地传遍演武场,“我有要事宣布,关乎你们每个人的命运,关乎燕国的合纵大义!”
修士们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但苏秦的威望与他手中的密令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围拢过来。乐毅想阻止,却被苏代带着的修士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苏秦站上演武场中央的高台。
“你们是燕国的勇士!”苏秦举起密令,让所有人都能看清上面的字迹,“你们跟着乐毅将军千里迢迢来到河西,连破秦军三座烽燧,玄冰箭冻裂法家阵纹,黑风豹踏碎秦军防线,你们为合纵流的血、受的伤,难道都忘了?”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中带着伤疤的士兵,声音陡然转厉:“可你们的王,燕王哙,却在张仪的诱惑下,写下了这道密令!他让你们‘按兵不动’,让你们背弃联盟,让你们之前的牺牲都变得毫无意义!”
“什么?!”演武场瞬间炸开了锅。
“不可能!王上怎么会下这种命令?”
“张仪给了王上什么好处?”
“我们的兄弟死在少梁城下,他却要我们按兵不动?”
一名脸上带着箭伤的队长挤到台前,声音嘶哑:“苏先生,这密令是真的吗?王上真的要我们背弃合纵?”他的玄冰弓上还缠着绷带,那是前几日攻破第三烽燧时留下的伤。
苏秦将密令递给他:“你自己看,这上面的玄冰封印与灵力字迹,是不是燕王的手笔?”
队长颤抖着接过密令,灵力探入后,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手中的密令“啪”地掉在地上:“是……是王上的字迹……还有王室专用的玄冰封印……”
这个确认如同一道惊雷,炸得燕军将士头晕目眩。愤怒、失望、屈辱、迷茫……种种情绪在人群中交织翻腾,有人攥紧了拳头,有人红了眼眶,有人对着蓟城的方向怒吼,整个演武场乱成一团。
“肃静!”苏秦高声喝止,破阵剑猛地顿地,剑鸣声压过了所有喧哗,“愤怒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遵令按兵不动,看着联军溃败,看着秦军下一步蚕食燕的辽东灵脉,你们的牺牲变成笑话;二是继续跟着我苏秦,守住合纵联盟,哪怕燕王背弃我们,我们也要让秦军知道,燕赵联军的骨头没那么软!”
“我们选第二条!”刚才的队长第一个喊道,他捡起地上的密令,狠狠撕成碎片,“王上糊涂,我们不能糊涂!秦军毁了我们的粮草,杀了我们的兄弟,这个仇必须报!”
“报仇!报仇!”越来越多的士兵响应,玄冰弓被高高举起,冰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乐毅站在人群外围,看着眼前的景象,脸色变幻不定。他既为燕王的背盟心痛,又为士兵的血性动容,最终长叹一声,走到台前对着苏秦躬身道:“苏先生,燕军将士愿听您调遣。只是……还请先生念在燕军将士的忠勇,勿要苛责燕王,他或许只是一时糊涂。”
苏秦点头:“我只问抗秦大义,不问王室私怨。乐将军,你仍为燕军主将,但所有军令需经联军中军确认。即日起,燕军与赵军灵脉共享,玄冰箭与裂风矢统一调配,绝不能再给秦军可乘之机。”
“遵令!”乐毅郑重领命。
演武场的气氛渐渐从愤怒转向激昂,士兵们开始重新整理装备,玄冰阵的演练声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灵力中多了几分破釜沉舟的决绝。苏秦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却并无多少轻松——密令虽被截获,军心虽暂时稳住,但燕王背盟的裂痕已无法弥补,这道伤疤,迟早会成为联军的致命弱点。
### 暗流涌动,杀机暗藏
燕军大营的异动很快传到了秦军的斥候耳中。少梁城头,石佗正站在望楼之上,听着斥候的回报:“将军,燕军大营今早发生哗变,苏秦当众宣读了燕王的密令,现在燕军改由苏秦直接指挥,乐毅成了傀儡。”
石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祖巫斧在手中轻轻转动:“张仪先生的离间计果然奏效。燕王背盟,燕军内乱,这正是我们反击的机会。”他看向身旁的法家阵法修士,“联军的灵脉波动如何?”
修士调出法镜中的灵脉图谱,图上燕军区域的灵光杂乱无章,显然军心不稳:“燕军灵力紊乱,赵军虽在警戒,却因分兵安抚燕军,右翼防线出现空隙。尤其是赵王亲卫营驻扎的‘虎谷’,那里是赵军粮草的临时囤积点,防御最弱。”
石佗的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好!就打虎谷!传令下去,法狱阵准备‘死门’阵纹,今夜三更,由我亲率‘祖巫锐士营’突袭赵营,目标虎谷粮草,务必一举烧毁,让联军彻底断粮!”
“将军,苏秦刚接管燕军,会不会有诈?”副将有些担忧。
“诈?”石佗大笑,“就算有诈,燕军内乱是事实,赵王亲卫营的防御空隙也是事实。苏秦想凭一己之力稳住联军,未免太天真了。”他拍了拍副将的肩膀,“按计划行事,我要让苏秦知道,合纵的裂痕一旦出现,就再也缝不上了。”
少梁城内的秦军开始悄悄调动。祖巫锐士营的修士们检查着玄甲与法剑,法狱阵的阵基被重新注入灵力,地脉深处的煞气随着阵法运转渐渐升腾,整座城池都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联军大营内,苏秦虽暂时稳住了燕军,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危险。他站在演武场的高台上,望着少梁城的方向,破阵剑的青光再次变得不稳定。“苏代,传令赵奢将军,加强右翼防御,尤其是虎谷的粮草营,加派三倍修士轮值,玄冰阵与兽魂阵交替警戒,绝不能给秦军可乘之机。”
“是!”苏代领命而去。
苏秦的目光再次落在燕军大营的帐篷上。雾中的帐篷虽已重新升起炊烟,但他知道,燕王的密令就像一颗埋在营中的符雷,只要秦军稍加引爆,随时可能再次炸开。他必须尽快找到新的粮草来源,必须让燕军将士看到胜利的希望,否则这暂时的稳定,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夕阳西下,浓雾散去,河西的平原沐浴在血色余晖中。联军大营的炊烟与少梁城的法狱阵光幕遥遥相对,空气中的灵脉煞气越来越浓,仿佛两只蓄势待发的巨兽,正死死盯着对方的弱点。苏秦知道,一场决定联军命运的大战,已在这秋日的暮色中悄然酝酿——而燕军的内乱,正是秦军等待已久的突破口。
夜色渐深,燕军大营的巡逻队脚步声密集起来,玄冰阵的寒气在营外凝结成霜;赵军的兽魂巡逻队则骑着黑风豹,警惕地扫视着黑暗中的动静。但他们都没注意到,少梁城的法狱阵光幕正在夜色中悄然变换颜色,金红交织的光芒里,正凝聚着一股足以撕裂联军防线的地火洪流。石佗的祖巫锐士营已整装待发,只待三更的信号,便会如利刃般刺入联军最脆弱的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