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石佗怒吼一声,九头同时喷射地火,一道火网瞬间封锁缺口。赵奢见状,猛地扑向石佗,镇岳剑舍命刺向其中一个头颅:“王上快走!”石佗被迫回斧格挡,火网出现刹那的松动,赵肃侯趁机带着亲卫冲出法狱阵,向联军大营的中军方向疾驰,身后传来赵奢最后的怒吼与兵器碰撞的巨响。
虎谷内,赵奢的玄鸟阵渐渐不支。石佗的祖巫斧挥出漫天斧影,地火洪流不断冲击赵军防线,亲卫营的修士一个个倒下,玄鸟图腾的光芒越来越黯淡。当最后一名亲卫倒下时,赵奢的镇岳剑终于被祖巫斧震飞,石佗的九头同时咬下,赵军主将当场战死,鲜血染红了燃烧的土地。
“焚毁粮草营,撤军!”石佗没有追击,他知道目的已达到。锐士营的修士立刻冲向虎谷深处的临时粮草营,那里堆放着联军最后的储备粮与丹药。火雷符与地火同时引爆,粮草营瞬间化为一片火海,浓烟冲天而起,在夜空中形成一道黑色的烟柱,如同联军溃败的挽歌。
法狱阵缓缓收起,石佗带着锐士营有序撤回少梁城,只留下虎谷中燃烧的营帐、遍地的尸骸与溃散的赵军残部。地火渐渐熄灭,只留下焦黑的土地与凝固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灵力灼烧后的焦糊味,令人作呕。
逃出虎谷的赵肃侯一路狂奔,直到看到中军大营的灯火才敢停下。他翻身下马,看着身后仅存的数十名亲卫,又望向虎谷方向的浓烟,突然一口鲜血喷出,瘫倒在地:“赵奢……赵将军……”亲卫们连忙扶住他,却没人敢说话,营地的方向传来越来越近的哭喊声与溃兵的脚步声——赵营已彻底溃散。
苏秦在燕军大营接到急报时,正在与乐毅商议重新调配玄冰箭。听到秦军突袭虎谷、赵王逃脱、赵奢战死的消息,他手中的破阵剑“哐当”落地,剑身的青光瞬间黯淡。“完了……”他喃喃自语,眼前阵阵发黑,“赵营一破,联军右翼崩溃,我们彻底成了孤军。”
乐毅的脸色也惨白如纸:“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秦军若乘胜进攻,燕军刚稳定的军心又会动摇……”
苏秦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传我令,燕军收缩防线,与残余赵军汇合,向黄河东岸撤退!快!再晚就来不及了!”他知道,少梁城下的联军已无胜算,保存有生力量退回燕国,或许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撤退的命令在混乱中传达。燕军的玄冰修士结成冰墙掩护,赵军的残部则拖着伤员、背着残破的兵器,沿着来时的道路向黄河岸边溃退。秦军并未追击,石佗在少梁城头看着联军溃散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场仗,秦军赢了,合纵联盟的丧钟,已经敲响。
黄河岸边的浮桥成了联军最后的生路。溃兵们争抢着上桥,黑风豹的嘶鸣、士兵的哭喊声、玄冰箭的破空声交织在一起,混乱不堪。苏秦站在桥头,看着这溃败的景象,破阵剑插在地上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月光下,他的白发在风中凌乱,脸上沾满尘土与泪痕,眼中的光芒渐渐熄灭。
当最后一批联军士兵渡过黄河,苏秦下令烧毁浮桥。火光中,他回头望了一眼河西的土地,那里埋葬着合纵的希望、士兵的忠魂与他毕生的心血。少梁城的方向,法狱阵的光幕依旧明亮,如同一个巨大的嘲讽,映照着联军的狼狈与溃败。
“先生,该走了。”乐毅扶住苏秦,声音沉重,“秦军不会追来了,但我们得尽快退回燕国,稳住局面。”
苏秦点点头,却没有动。他知道,退回燕国又能如何?燕王的背盟之心已显,赵军主力尽失,合纵联盟名存实亡,这场由他发起、由他推动的抗秦大业,终究还是败了。黄河的涛声在耳边回响,如同无数阵亡士兵的哀嚎,又像是历史的叹息,宣告着一个时代的落幕。
夜色中,联军的残部沿着黄河东岸缓缓撤退,背影在月光下拉得格外漫长。苏秦的破阵剑插在地上,被他最后一个拔出,剑身的青光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如同他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希望。他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不仅是秦军的兵锋,更是列国的猜忌、燕王的问责与合纵彻底瓦解的残酷现实。这场大败,注定要由他来承担最后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