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的晨雾尚未散尽,章台殿内已弥漫着浓烈的玄铁气息。嬴荡身着玄色劲装,正与乌获、孟贲等力士在殿中比试举鼎,三千斤的青铜鼎被三人合力托起,鼎身雕刻的“巨灵开山”图腾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殿角的青铜漏刻滴答作响,法家修士们捧着待批的竹简,在一旁垂手侍立,目光中满是无奈——自新君继位后,朝会早已沦为力士们的练力场,法治文书被随意堆放在角落,上面落满了铜鼎碰撞溅起的灰尘。
“王上神力!”孟贲猛地发力,将鼎身又抬高寸许,玄铁打造的鼎耳被他捏出深深的指痕。嬴荡接过鼎绳,双臂肌肉贲张,竟独自一人将鼎身稳住,殿内的地砖因承受巨力而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痛快!”嬴荡放下铜鼎,接过内侍递来的灵巾擦汗,玄色劲装上的巨灵图腾因灵力激荡而发亮,“昨日魏国使者送来消息,说魏王力士龙贾能举五千斤鼎,寡人倒要看看,他比得上寡人的力士营吗?”
正说着,大夫甘茂身着朝服,缓步走入殿内。他手中捧着一卷竹简,竹简上的灵纹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显然经过特殊处理。见殿内一片喧嚣,甘茂并未急于上前,只是在殿门旁静立,目光扫过满地的铜鼎碎片与散落的法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甘大夫来得正好!”嬴荡看到他,兴致勃勃地招手,“快来看看寡人的新鼎,这是用昆吾山铜精铸造的,比之前的巨灵鼎重了五百斤!”
甘茂躬身行礼,目光却落在竹简上:“王上勇力盖世,天下皆知。但臣今日前来,并非为观鼎,而是有一桩关乎秦国霸业的大事,要向王上禀报。”
嬴荡的兴趣顿时消减大半,随手将鼎绳扔给力士,不耐烦地挥手:“有事快说,寡人还要与乌获他们比试举鼎。”
甘茂上前一步,展开竹简,灵力注入后,竹简上浮现出一幅九州灵脉图,图中央的洛阳位置闪烁着金色光点。“王上请看,此乃洛阳周王室的九鼎分布图。据《山海经·中山经》记载,九鼎为大禹所铸,采首山之铜,融九州灵脉精血,鼎身刻有‘山海异兽阵’,能镇天下灵脉,得之可号令诸侯,定鼎中原。”
“九鼎?”嬴荡的目光瞬间被金色光点吸引,大步走到竹简前,手指在洛阳位置重重一点,“你是说,得到这九鼎,就能让天下诸侯臣服?”
“正是!”甘茂加重语气,眼中闪烁着蛊惑的光芒,“自周室衰微,九鼎久居洛阳,却无人能掌其灵脉权柄。如今韩据宜阳,阻断我秦东出之路,若王上能率军伐韩,打通通往洛阳的通道,夺取九鼎,不仅能彰显王上的无上神力,更能让秦国成为天下灵脉的主宰,完成先王未竟的东出大业!”
这番话精准地戳中了嬴荡的软肋。他一直渴望超越父王,证明自己的“蛮力霸业”胜过法治权谋,九鼎的象征意义恰好满足了他对权威与武力的双重追求。“伐韩夺鼎……”嬴荡喃喃自语,眼中闪过狂热的光芒,“洛阳距韩都新郑不远,要夺九鼎,需先破宜阳?”
“王上英明!”甘茂抚掌道,“宜阳是韩西部门户,控洛水灵脉,守崤山要道,若能拿下宜阳,秦军便可直抵洛阳。臣愿率军伐韩,攻破宜阳,为大王打通夺鼎之路!”
“好!”嬴荡猛地一拍案几,灵玉案面被震出裂纹,“寡人早就看韩国不顺眼!当年韩献三城时阳奉阴违,暗中与赵、魏勾结,如今正好借机灭了它,夺取九鼎!”
他转身看向殿内群臣:“诸位爱卿,谁愿随甘大夫伐韩夺鼎?”
力士们纷纷请战,乌获高声道:“王上!末将愿率军冲锋,用巨鼎砸破宜阳城的城门!”孟贲也附和:“末将能举五千斤鼎,可在城下为大军开路!”
就在这时,石佗从武将队列中走出,玄甲上的祖巫图腾因忧虑而发亮。他单膝跪地,声音沉重:“王上三思!伐韩夺鼎看似诱人,实则暗藏凶险。宜阳地势险要,韩军在此经营多年,布有‘奇门·杜门’阵,与洛水灵脉相连,防御坚固;且韩与赵、魏素有盟约,若我军伐韩,两国必出兵相助,秦军恐陷入重围。”
他顿了顿,取出灵脉监测图:“更重要的是,我秦国内部灵脉尚未稳固,咸阳主脉因举鼎已出现七处裂痕,若此时兴兵,恐无力支撑大军的灵脉消耗,法狱阵的威力也会大打折扣。臣以为,当务之急是修复灵脉,稳固内政,待国力强盛再图东出。”
甘茂立刻反驳:“石将军此言差矣!兵事贵速,若等灵脉修复,韩早已加固宜阳防御,九鼎也可能被周室转移。如今列国因先王去世、新君继位而观望,正是伐韩的最佳时机!至于灵脉消耗,可让力士营携带巨鼎随军,以蛮力破阵,无需依赖法狱阵!”
“以蛮力破阵?”石佗冷笑,“宜阳的‘奇门·杜门’阵引洛水灵脉为源,阵眼设在山顶的‘玄龟池’,池中有《山海经》记载的玄龟守护,其龟甲能反弹蛮力攻击。乌获的巨鼎若砸向阵墙,只会被玄龟灵甲反弹,伤及自身!”
嬴荡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最不喜听“蛮力无用”的言论。“石将军未免太过保守!”他怒视石佗,“寡人的力士能举山填海,难道还破不了一个小小的杜门阵?甘大夫说能伐韩,那便能伐!”
他看向甘茂:“寡人任命你为主帅,率十万大军伐韩,乌获、孟贲为先锋;石佗为副帅,负责灵脉供应与侧翼防御。三日之后,大军在函谷关集结,务必拿下宜阳,打通洛阳之路!”
石佗还想争辩,却被嬴荡厉声打断:“石将军若再阻挠,寡人便撤去你的副帅之职!”
石佗看着嬴荡眼中不容置疑的怒火,又看了看甘茂嘴角那抹隐晦的笑意,心中的忧虑如潮水般蔓延。他知道,这场由九鼎引发的战争已不可避免,而自己作为副帅,既要应对韩军的灵脉防御,又要平衡甘茂的激进战术,前路必定艰难。
退朝后,甘茂在相府连夜制定伐韩计划。他的书房内摆满了韩地的灵脉图与城防部署,其中宜阳的地形图被反复标注——宜阳城依山而建,洛水从城南流过,城西的崤山中有多处灵泉,为杜门阵提供源源不断的灵力;城内驻有韩军三万,主将暴鸢是韩名将,精通“水战灵脉术”,曾多次击退秦军的小规模进攻。
“主将,”甘茂的谋士指着宜阳城南的洛水,“此水与城内灵脉相连,若战事胶着,可引洛水灌城,必能破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