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宜阳城内突然传来一阵欢呼。韩军在城楼上竖起了数十面旗帜,旗帜上画着秦军的狼狈模样,暴鸢的声音透过灵力传遍两军阵地:“秦狗们听着!你们的王上在咸阳等着捷报,可你们连宜阳的城门都摸不到!再不退兵,等赵军一到,定叫你们有来无回!”
甘茂与石佗同时看向城楼,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韩军的嘲讽像一记耳光,狠狠打在秦军的脸上,士兵们的士气瞬间跌落到谷底。
甘茂放下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午时开闸,谁也别想阻止!”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石佗在原地,望着宜阳城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无力与痛苦。
石佗知道,自己无法阻止甘茂,但也绝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受难。他立刻召集灵脉营的法家修士,紧急商议对策:“我们无法阻止灌水,但可以加固城内的灵脉节点,减少洪水的破坏力。传我令,灵脉营全员出动,在宜阳城外布‘分水阵’,尽量将洪水引向城西的无人区;同时发射传讯符,告知城内百姓向高地转移。”
法家修士们领命而去,开始在城外布设阵纹。他们以玄铁桩为阵基,注入最后的灵力,试图用奇门遁甲的“分水术”改变洪水的流向。然而灵脉营的灵力早已不足,分水阵的光芒微弱,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午时将至,洛水上游的引水渠闸口前,工兵营的士兵已准备就绪。甘茂骑马立于闸前,手中高举令旗,目光冰冷地望着宜阳城。城楼上的暴鸢也发现了秦军的动向,连忙下令加固防洪堤,同时组织百姓向城楼转移,但一切都已太迟。
“开闸!”甘茂猛地挥下令旗。
闸口被打开,汹涌的洛水顺着引水渠奔涌而出,如一条黄色的巨龙,咆哮着冲向宜阳城。洪水撞击在水幕屏障上,激起滔天巨浪,屏障上的玄龟虚影发出痛苦的嘶鸣,灵脉符文剧烈闪烁,仿佛随时会碎裂。
城内传来百姓的惊呼与哭喊,灵田被洪水淹没,房屋在洪水中摇晃,原本清澈的洛水变得浑浊,夹杂着泥沙与百姓的财物,场面惨不忍睹。石佗站在分水阵前,看着洪水冲破自己布设的阵纹,眼中含泪,却无能为力。
然而,让甘茂没想到的是,暴鸢早已在城内挖好了泄洪道。洪水涌入宜阳后,并未淹没核心城区,反而顺着泄洪道流向城东的低洼地带,韩军的主力毫发无损。暴鸢站在城楼上,看着秦军的举动,放声大笑:“甘茂匹夫!想用洪水破城?你太小看我宜阳的防御了!”
甘茂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灌城不仅没能破敌,反而让秦军损失了最后的灵脉灵力,还落下了屠戮百姓的恶名。城楼上的韩军士气大振,开始向秦军阵地发射灵箭,秦军士兵在洪水与箭雨的双重打击下,阵型大乱。
石佗趁机上前:“甘帅,灌城之计已败,赵国援军将至,我们必须立刻撤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甘茂看着混乱的战场,又听着城内百姓的哭喊声,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却依旧嘴硬:“撤……撤军休整,再做打算!”
秦军开始后撤,宜阳城下留下了无数的尸体与器械,洛水被染成了红褐色,散发着刺鼻的腥气。甘茂与石佗并辔而回,两人一路沉默,空气中弥漫着失败的沮丧与深深的隔阂。
当晚,秦军大营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甘茂的中军大帐内,烛火摇曳,将领们低着头,无人敢说话。甘茂看着地图上的宜阳,心中充满了恐惧——他知道,二十日无功,还擅自灌城,王上绝不会轻饶他。
石佗的营帐内则一片忙碌。灵脉营的修士们正在救治受伤的士兵,同时清点剩余的灵脉法器。石佗看着传讯符上咸阳的回讯,脸色越来越凝重——嬴荡并未裁决战术分歧,只回复了八个字:“三日不克,提头来见。”
“将军,咸阳的意思是……”一名修士小心翼翼地问。
石佗叹了口气:“王上要亲赴前线了。”
消息很快传遍大营,秦军士兵们既紧张又期待——新君亲征,或许能带来转机,但谁也不知道这位崇尚蛮力的王上,会如何处置久攻不下的宜阳,如何面对甘茂与石佗的战术分歧。
宜阳城内,暴鸢也收到了嬴荡即将亲征的消息。他站在玄龟池边,看着池中的玄龟因洪水而躁动,沉声道:“秦武王好勇斗狠,亲征必强攻。传令下去,加固所有防御工事,将玄龟池的灵力全部注入水幕屏障,准备迎接最后的决战。”
洛水依旧在宜阳城下流淌,只是水流更加浑浊,灵脉的波动更加紊乱。秦军的大营与宜阳城的城墙遥遥相对,空气中除了血腥气,还多了一丝山雨欲来的紧张。甘茂与石佗的争执虽暂歇,但矛盾并未解决,而嬴荡的到来,注定会让这场围攻战走向更加激烈的未知——是凭借蛮力破城,还是继续僵持,甚至引发更大的灵脉灾难,所有人都在等待答案。
深夜的灵脉监测阵突然发出微弱的警报,石佗连忙查看,发现宜阳城内的玄龟池灵力波动异常剧烈,似乎在准备某种强大的灵术。他立刻将消息告知甘茂,却只得到冷淡的回应:“随他们去,等王上来了,一切自有分晓。”
石佗望着甘茂的营帐,又看向咸阳的方向,心中涌起一阵深深的忧虑。他知道,嬴荡的亲征绝不会平静,这位新君很可能会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而宜阳的百姓与灵脉,恐怕将面临更大的灾难。城墙上的水幕屏障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仿佛在无声地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