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赵军使者求见。”亲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石佗转身走向城外的赵军大营,沿途的秦军士兵纷纷跪地行礼,他们眼中的敬畏让石佗更加清醒——此刻的他,已成为秦国局势的定海神针。
赵军大营的辕门内,嬴稷正与母亲芈八子站在中军大帐前等候。这位年仅十七的公子身着素色锦袍,眉宇间没有少年人的青涩,只有超乎年龄的沉稳。当看到石佗玄甲上的祖巫图腾时,他主动上前躬身行礼:“晚辈嬴稷,拜见石将军。”
石佗看着眼前这位在赵国为质八年的公子,突然想起了秦惠王临终前的嘱托,心中百感交集:“公子不必多礼,如今咸阳内乱初定,还需公子主持大局。”
芈八子连忙上前,眼中带着感激与警惕:“石将军平定叛乱,拥立之功堪比日月,我母子二人定会铭记在心。只是稷儿年幼,今后还需将军多加辅佐。”
石佗目光扫过芈八子,这位曾在后宫失势的妃子,此刻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他心中暗叹:果然是芈家的女儿,刚回咸阳便显露锋芒。“太后放心,臣定会辅佐新君稳定朝局,修复灵脉,完成先王未竟的东出大业。”
进入中军大帐后,肥义取出赵武灵王的国书:“石将军,赵军已完成护送任务,即日起便会撤回赵国。只是秦国内乱刚定,若需援军协助稳定局势,赵军愿暂留函谷关一月。”
这正是石佗最担心的事,他不动声色地回道:“多谢赵王美意,秦国已能自行处理内务,不敢劳烦赵军久留。函谷关的灵脉防御阵已修复完毕,赵军可从那里撤军,沿途的灵脉驿站会为贵军提供补给。”
肥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笑道:“将军果然运筹帷幄,既如此,赵军明日便撤军。”
送走赵军使者后,石佗对嬴稷道:“公子,明日请随臣入城,臣会召集宗室长老与文武百官,正式拥立公子继位。灵脉仓的法器已清点完毕,可暂时支撑宫城灵脉运转,城西的叛乱贵族家产,可用于安抚百姓与奖赏将士。”
嬴稷点头:“一切听从将军安排。只是……”他犹豫片刻,“兄长嬴荡的灵柩还在太山祠,是不是该先举行葬礼?”
石佗心中一暖,没想到这位公子刚归秦便想到此事:“公子仁孝,先王定会欣慰。待继位大典后,便以王礼厚葬武王,灵柩入葬太山灵脉陵区。”
次日清晨,咸阳城的百姓们惊奇地发现,城西的战火痕迹已被清理干净,宫墙上重新升起了秦国旗帜,只是旗面的玄鸟图腾旁,多了一道象征新君的金色纹路。石佗率领法剑营与祖巫锐士营在城外列队,迎接嬴稷入城,士兵们的甲胄在阳光下泛着整齐的金光,与太山祠的灵脉光晕交相辉映。
嬴稷的灵犀车缓缓驶入咸阳宫,街道两旁的百姓纷纷跪地行礼,欢呼声从城门口一直蔓延到章台殿。这位在赵国为质八年的公子,此刻终于踏上了故国的土地,只是脚下的每一寸青石板,都浸染着权力争斗的鲜血。
章台殿内,宗室长老与文武百官早已列队等候。当嬴稷身着储君礼服走上丹陛时,石佗手持传国玉玺,单膝跪地:“臣石佗,恭请公子嬴稷继位为秦君,承天命,继大统!”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齐声跪拜,声音震彻殿宇,太山祠的灵脉光晕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明亮,笼罩了整个咸阳宫——这是秦国国运灵脉认可新君的征兆。
嬴稷接过传国玉玺,指尖触及玉质的刹那,一股精纯的灵力顺着手臂涌入丹田,这是秦国王室传承的灵脉之力。他看着阶下跪拜的群臣,目光最终落在石佗身上,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将眼中,既有拥立之功的欣慰,也有对未来的忧虑。
“众卿平身。”嬴稷的声音虽略带青涩,却透着沉稳,“即日起,以石佗为太傅,总领军政要务;甘茂为相国,主持朝政;灵脉营即刻修复被战乱破坏的灵脉节点,安抚百姓,恢复生产。”
一道道政令从章台殿传出,咸阳城的秩序逐渐恢复。只是石佗心中清楚,这只是表面的平静。公子雍的学士集团仍在城南蠢蠢欲动,公子芾的外戚势力盘根错节,赵军虽已撤军却在函谷关留下了眼线,而最让他担忧的,是新君母亲芈八子眼中那难以掩饰的权力欲望。
当晚,石佗在将军府收到密报:芈八子已召见外戚大臣,商议充实后宫与重用芈氏族人的事宜。石佗看着密报上的字迹,眉头紧锁——他拥立嬴稷,本是看中其年幼易控,却没想到会引出外戚干政的隐患。
“将军,太后派人送来请柬,邀您明日入宫商议灵脉治理之事。”亲卫的声音再次响起。
石佗将密报焚尽,火星在夜风中跳跃,映着他凝重的面容:“知道了。告诉来人,明日我准时入宫。”
他走到窗前,望着章台殿的方向,那里的灯火彻夜未熄。这位辅佐两代秦君的老将,此刻仿佛看到了秦国未来的权力格局——年幼的新君、强势的太后、蛰伏的宗室、虎视眈眈的列国,而他自己,夹在这些势力中间,必须小心翼翼地守护着秦国的法脉根基,等待着新的风暴来临。
咸阳宫的夜色渐渐深沉,太山祠的灵脉沙盘上,代表新君的金色标记已占据宫城核心区域,却依旧被各方势力包围。石佗知道,拥立嬴稷只是平定内乱的第一步,接下来的路,将更加艰难。而那位刚刚登上王位的年轻君主,此刻正与母亲在宫中密谈,他们的身影在烛火中摇曳,预示着秦国即将迎来外戚干政的新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