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嬴荡在练力场召见列国使者,故意让乌获与孟贲当众表演举鼎。孟贲双手抱起千斤鼎,绕场三周面不改色;乌获则单手将鼎举过头顶,甚至还能腾出一只手饮酒。使者们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韩、魏使者,脸色苍白如纸 —— 他们国家的修士虽多,却无人能有这般神力。
“诸位看到了吗?” 嬴荡得意地环视使者,“这便是秦国的力量!无需灵脉法阵,无需修真法术,仅凭这双手,便能踏平六国!”
韩使强作镇定:“王上神力固然可敬,但治国终究要靠法度与灵脉……”
“法度?灵脉?” 嬴荡大笑,“等寡人夺取洛阳九鼎,练成九鼎炼神术,天下灵脉尽归我手,还需什么法度?” 他突然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如刀,“回去告诉你们的君主,早日献上灵脉地图,归顺秦国,否则他日秦军兵临城下,这些铜鼎便是你们都城的下场!”
使者们吓得连连应诺,连滚带爬地退出练力场。嬴荡看着他们的背影,对力士们高声道:“看到了吗?这便是力量的威慑!比张仪的连横之术管用百倍!”
石佗得知此事后,再次入宫劝谏。他在练力场找到嬴荡时,新君正与力士们饮酒作乐,地上散落着十几个空酒坛,乌获正赤手空拳地捶打一块玄铁,将其硬生生砸成薄片。
“王上!” 石佗的声音带着绝望,“列国使者已将此事传回本国,韩、魏正在暗中联合赵、楚,准备共同对抗我秦!您的鲁莽举动,正在将秦国推向孤立!”
嬴荡将酒樽重重顿在案上:“怕什么?他们若敢来犯,寡人便派乌获他们率军迎敌,用巨鼎砸破他们的阵脚!” 他指着案上的铜鼎,“昨日寡人已能举起一千五百斤,照此进度,不出半年便能尝试三千斤,到时候别说是韩魏联军,就算是仙门修士来了,寡人也能一鼎砸扁!”
“仙门修士岂是铜鼎能对付的?” 石佗痛心疾首,“东华宗的长老能御剑飞行,弹指间可取人性命;昆仑派的阵法能困杀金丹期修士,这些都不是蛮力能抗衡的!王上若再执迷不悟,迟早会引火烧身!”
“修士之力,不如匹夫之勇实在!” 嬴荡猛地站起身,酒液洒在衣襟上,“他们能御剑飞行,寡人能举鼎砸落;他们能布困杀阵,寡人能凭蛮力破阵!太傅若再敢长他人志气,休怪寡人不客气!”
石佗看着嬴荡眼中不容置疑的狂热,知道再多的劝谏都是徒劳。他默默退出练力场,望着咸阳宫的方向,法道碑上 “法道合一” 的字样在夕阳下熠熠生辉,却显得如此讽刺。练力场的呼喝声与铜鼎碰撞声远远传来,与太山祠灵脉监测阵的警报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诡异的乐章 —— 秦国的灵脉正在因过度消耗而发出悲鸣,而这位年轻的君主,却沉浸在蛮力带来的虚妄荣耀中,对即将到来的危机一无所知。
随着嬴荡对举鼎的痴迷日深,咸阳的风气也变得愈发怪异。法家典籍被束之高阁,市井中最畅销的是《举鼎要诀》与《巨灵术详解》;灵脉修士的地位一落千丈,甚至有修士放弃修真,转而苦练举重;宫中的铜鼎越铸越大,最新一尊 “镇宫鼎” 重达三千斤,嬴荡命人将其安置在章台殿前,作为自己力量的象征。
这日,嬴荡在练力场举办 “举鼎大赛”,列国亡命徒与军中力士齐聚一堂,胜者不仅能获得丰厚赏赐,还能得到新君的亲自召见。赛场中央的高台上,嬴荡与乌获、孟贲等亲信饮酒观赛,看着下方众人为了爵位与赏赐拼死举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王上,” 孟贲举杯道,“这些力士虽勇,却缺乏军纪,若能将他们编入军中,稍加训练,必能成为锐士!”
嬴荡眼前一亮:“好主意!寡人正有此意!待大赛结束,便从优胜者中选拔千人,组建一支‘大力营’,专门训练举鼎破阵之术,他日东出中原,让他们冲锋在前,用巨鼎砸开六国城门!”
石佗恰好在此时赶来,听到 “大力营” 三个字,心中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熄灭。他知道,这支只重蛮力的军队一旦组建,必将彻底破坏秦国的军制与灵脉防御体系,而嬴荡口中的 “东出大业”,也早已偏离了先王 “法道合一” 的正轨,沦为一场靠蛮力支撑的虚妄幻梦。
夕阳西下,举鼎大赛的冠军诞生了 —— 一名来自魏国的力士能举起一千八百斤铜鼎,嬴荡当场封他为 “力大夫”,赏赐灵田百亩。当冠军跪地谢恩时,章台殿方向突然传来一阵灵脉波动,太山祠的灵脉监测符发出急促的警报,符纸上的纹路呈现出诡异的黑色 —— 这是灵脉严重受损的征兆。
嬴荡却对此视而不见,他高举酒樽,对着夕阳高声呐喊:“总有一天,寡人要让洛阳的九鼎都臣服在寡人脚下!让天下人都知道,真正的力量,来自这双能举山填海的手!”
力士们的欢呼声响彻云霄,掩盖了灵脉警报的微弱鸣响。石佗站在人群边缘,望着那尊三千斤的镇宫鼎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仿佛看到了秦国未来的命运。他知道,一场由痴迷勇力引发的风暴已在酝酿,而 “大力营” 的建立,将是这场风暴的开端,也是秦国命运转折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