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 秦武王心中一惊,想要松手,却发现双手已被鼎耳牢牢吸住,根本无法挣脱。那些黑色细线在空中化作密密麻麻的蛊虫,这些蛊虫形似蚂蚁,却长着尖锐的口器,通体漆黑,正是《山海经》中记载的 “噬灵蛊”—— 一种以灵力为食的异虫,被南疆巫蛊师用精血喂养,能钻入修士体内,啃噬灵力与元婴。
“不好!是巫蛊之术!” 任鄙脸色剧变,他曾在南疆作战时见过类似的蛊虫,连忙祭出随身携带的 “辟蛊符”,金色的符火朝着蛊虫飞去。
但噬灵蛊的数量实在太多,符火只能烧毁少数蛊虫,大部分蛊虫如同黑色潮水般顺着秦武王的手臂向上蔓延。它们穿过玄色王袍,钻入皮肤,留下一个个细小的血洞,秦武王只觉手臂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仿佛有无数钢针在血肉中穿梭。
“啊 ——!” 秦武王发出一声痛呼,举鼎的力道顿时减弱,雍州鼎重重地砸回地面,震得整个太庙都在摇晃,烛火熄灭大半,只剩下几盏油灯在黑暗中摇曳,将众人惊恐的脸庞照得忽明忽暗。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皮肤下布满了黑色的纹路,这些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心脏蔓延,所过之处,灵力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流失,原本运转顺畅的巨力神通瞬间紊乱。
“快!快帮王上!” 孟贲挥舞着重锤砸向秦武王手臂上的蛊虫,却发现这些蛊虫刀枪不入,重锤落下只会震得秦武王更加痛苦,蛊虫反而钻得更深。
任鄙连忙取出 “驱蛊粉” 撒在秦武王手臂上,这是用硫磺、雄黄酒与灵脉草药混合制成的粉末,对付普通蛊虫效果显着。但噬灵蛊并非凡虫,粉末撒上后只冒起一阵黑烟,蛊虫的蔓延速度丝毫未减,反而变得更加狂暴,开始啃噬秦武王的灵力经脉。
“是蚀骨阵的巫蛊师!他们早就把蛊虫藏在鼎里了!” 任鄙恍然大悟,眼中充满了恐惧,“这是个陷阱!他们知道王上好大喜功,故意引诱王上举鼎触发蛊虫!”
秦武王此刻已痛得浑身发抖,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蛊虫穿过手臂,顺着经脉向丹田移动。丹田内的元婴原本散发着金丹期修士的金光,此刻却被蛊虫的黑气沾染,开始发出痛苦的震颤。
“孤…… 孤不甘心!” 秦武王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试图运转灵力将蛊虫逼出体外。但噬灵蛊专噬灵力,他越是运转灵力,蛊虫的活性就越强,很快便突破了他的灵力防御,涌入丹田核心。
“噗 ——” 秦武王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鲜血落在雍州鼎上,被鼎身的蛇形符文瞬间吸收,符文的红光变得更加妖异。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举鼎时暴涨的肌肉迅速萎缩,玄色王袍下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王上!” 任鄙与孟贲连忙上前搀扶,却发现秦武王的皮肤已变得冰冷,手臂上的黑色纹路已蔓延至胸口,如同一张诡异的网,将他的生机牢牢锁住。
太庙外的战火还在继续,敌军的嘶吼声越来越近,显然已突破了最后的防线。亲卫营的士兵们一边护着秦武王,一边抵挡冲进来的敌军,场面混乱不堪。
“撤!快带王上撤!” 任鄙当机立断,背起痛苦不堪的秦武王,与孟贲一起率领残余的亲卫营士兵向庙后突围。他们砍杀着拦路的敌军,在箭雨中穿梭,身后的太庙渐渐被战火吞噬,那尊引发祸端的雍州鼎,在火光中闪烁着不祥的红光。
秦武王趴在任鄙背上,意识已开始模糊,但丹田内的剧痛却越来越清晰。他能感觉到元婴被无数蛊虫啃噬,原本凝聚的灵力正在溃散,金色的元婴表面出现一道道黑色的裂痕。他想呼喊,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眼前不断闪过秦国的山川、士兵的脸庞,还有自己举鼎时那一瞬间的豪情。
“孤…… 错了……” 这是秦武王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当任鄙等人冲出洛阳城,逃到秦军大营时,他的身体已彻底冰凉,皮肤下的黑色纹路如同藤蔓般覆盖了全身,丹田的位置凹陷下去,那里的元婴早已被噬灵蛊啃噬殆尽。
亲卫营的士兵们看着王上的惨状,纷纷跪倒在地,哭声震天。任鄙抱着秦武王冰冷的身体,泪水混合着血水滑落,他知道,这场因王上自负而起的伐韩之战,最终以最惨烈的方式画上了句号。
远处的洛阳城还在燃烧,太庙的方向传来九鼎碰撞的巨响,仿佛在嘲笑这位妄图问鼎的君王。任鄙抹去眼泪,对孟贲下令:“整理残军,护送王上的遗体撤回咸阳。告诉国内,王上…… 为国捐躯了。”
孟贲哽咽着领命,开始组织撤军。秦军士兵们抬起秦武王的遗体,在灵脉营修士的护送下,朝着秦国的方向缓缓撤退。队伍走过之处,留下两行沉重的脚印,与洛阳城外的血与火,共同刻下了秦国历史上这段因自负而酿成的悲剧。
而那尊藏着噬灵蛊的雍州鼎,依旧矗立在战火中的太庙,鼎身的蛇形符文在吸收了秦武王的精血后,闪烁着更加诡异的红光。它如同一个沉默的诅咒,不仅夺走了一位君王的性命,更在秦国的国魂上,留下了一道难以磨灭的伤痕,为日后的权力动荡埋下了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