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持续到暮色降临,伊阙谷内的血水已没过膝盖,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与怨气。韩魏联军的尸体堆积如山,形成了名副其实的 “尸山”,这些尸体的魂魄被幽冥之力束缚在阵中,不断发出凄厉的哀嚎,让阵法的威力愈发强悍。白起站在尸山之巅,青铜长刀拄地,玄甲上的血迹在暮色中泛着暗红,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无数怨魂的力量正顺着长刀涌入体内,与丹田的幽冥之力交织、碰撞。
“将军,该凝聚金丹了!” 石佗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他指挥士兵们将韩魏联军的灵脉法器集中到尸山脚下,这些法器上残留的灵力正被尸山血海阵强行抽取,化作一道道灵光注入白起体内,“再晚,怨气过盛恐会反噬!”
白起深吸一口气,盘膝坐在尸山之巅,运转玄甲尸兵诀的最终法门。丹田内的幽冥之力与怨魂之力开始疯狂旋转,形成一道黑色的漩涡,漩涡中心渐渐凝聚出一颗米粒大小的金丹雏形。这金丹与寻常修士的金色金丹不同,通体漆黑,表面布满细密的血色纹路,正是传说中的 “修罗金丹”—— 以杀戮与怨魂为基,以幽冥之力为骨,蕴含着毁天灭地的杀伐之力。
金丹凝聚的过程痛苦而漫长。怨魂的哀嚎在识海中回荡,试图侵蚀白起的意志;幽冥之力的阴寒不断刺激经脉,仿佛要将他的肉身冻结。但白起的眼神始终坚定,他想起宣太后的嘱托,想起嬴稷的期盼,想起秦国东出的梦想,这些信念如同一道金光,守护着他的识海不被怨魂吞噬。
当第一缕月光洒向尸山时,修罗金丹终于凝聚完成。金丹在丹田内缓缓旋转,黑色的灵光顺着经脉流淌,所过之处,幽冥之力变得更加精纯,肉身强度也随之暴涨。白起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猩红的凶光,他猛地站起,青铜长刀指向夜空,刀身瞬间缠绕上数丈长的黑色刀气,刀气中隐约可见无数冤魂嘶吼 —— 这是修罗金丹赋予的 “怨魂刀”,威力远超之前的破阵斩。
“清理战场!” 白起的声音带着一丝幽冥之力的沙哑,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玄甲尸兵营收集韩魏修士魂魄,灵脉营收缴所有灵脉法器与赤铜矿,前锋营前往南阳灵脉布防,防止残余敌军反扑。”
士兵们齐声应诺,开始有条不紊地打扫战场。尸兵们将联军修士的尸体拖入血河,这些尸体在幽冥之力作用下迅速干瘪,魂魄被吸入阵中,成为滋养修罗金丹的养料;灵脉营的修士们则兴奋地搬运着缴获的法器,其中不乏韩魏珍藏的 “文曲灵简” 与 “地火玉”,这些法器融入幽冥玄甲后,定能让秦军战力再上一层楼;蒙骜则率领前锋营连夜赶往南阳,那里的赤铜矿是炼制幽冥玄甲的关键,宣太后早已多次叮嘱务必夺取。
三日后,伊阙之战的捷报传回咸阳。章台殿内,宣太后看着战报上 “斩杀韩魏联军六万,俘虏两万,夺取南阳灵脉” 的字样,满意地将帛书递给嬴稷:“稷儿你看,白起果然没让我们失望。尸山血海阵一战成名,今后列国再想犯我秦境,需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嬴稷抚摸着战报上的朱砂印记,眼中却没有太多喜悦:“母亲,此战虽胜,却杀戮过重,伊阙地脉已被怨气污染,恐伤及关中灵脉根基。”
宣太后放下手中的灵脉茶盏,茶盏上的子母蛊纹轻轻闪烁:“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本宫已命石佗战后修复地脉,用南阳赤铜矿的阳刚之力中和幽冥怨气,不出三月便可恢复。倒是赵国那边传来了些有意思的消息。”
她取出另一封密报,上面画着赵国修士与草原妖兽并肩作战的图案:“赵武灵王最近在推行什么‘胡服骑射诀’,让修士们与妖兽签订血契,借兽魂之力提升修为,据说已有修士能短暂突破至元婴期。赵国实力大增,恐怕会成为我秦东出的新阻碍。”
嬴稷接过密报,眉头紧锁:“借兽魂之力?此法恐有隐患,兽性难驯,若反噬修士,赵国必乱。”
“乱中或许有机会,也或许有更大的威胁。” 宣太后走到灵脉水镜前,水镜中正映出白起在伊阙修炼的身影,修罗金丹的灵光与幽冥之力交织成一道诡异的光柱,“白起的修罗金丹已成,战力远超寻常金丹修士,正好让他坐镇函谷关,提防赵国异动。待消化了韩魏的战果,我们再寻机与赵国一较高下。”
伊阙的月光下,白起正在血河旁修炼怨魂刀。刀气劈砍在崖壁上,激起漫天碎石,黑色的刀痕中渗出淡淡的血水,这是地脉中的怨气被刀气引动的征兆。石佗走到他身后,递上一封来自咸阳的密信:“将军,太后命你驻守函谷关,兼管南阳灵脉的开采,这是赏赐的灵脉田与赤铜矿分布图。”
白起接过密信,目光却落在函谷关方向的夜空,修罗金丹让他对远方的灵脉异动格外敏感,他能隐约感觉到,赵国境内正有一股陌生而强悍的灵力在快速崛起,那灵力中既有修士的灵光,又有妖兽的凶性,与秦国的幽冥之力截然不同。
“石将军,” 白起收起密信,青铜长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帮我备一份厚礼,送往赵国邯郸。就说秦国大良造白起,恭贺赵武灵王新法有成,顺便…… 探探这胡服骑射诀的底细。”
石佗点头应诺,看着白起眼中闪烁的战意,心中明白,伊阙之战只是开始,秦国与赵国的较量已在无形之中拉开序幕。而那在伊阙山谷中缓缓消散的怨气,与赵国草原上崛起的兽魂之力,注定将在未来的中原大地上,掀起一场更加猛烈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