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的灵脉结界在春日阳光下泛着红金色的光晕,幽冥战甲的虚影若隐若现,白起的血誓如同无声的守护,笼罩着这座历经沧桑的都城。章台宫前的广场上,一队玄甲骑士簇拥着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入,车帘掀开的瞬间,露出一张略显稚嫩却眼神锐利的脸庞 —— 正是刚刚从邯郸返回秦国的嬴政。
马车停在宫门前,吕不韦早已率领百官等候在此。他身着紫色相邦锦袍,腰悬灵脉玉圭,脸上堆着温和的笑容,眼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当嬴政走下马车,他快步上前,躬身行礼:“臣吕不韦,恭迎公子归国。”
嬴政看着眼前这位权倾朝野的文信侯,又看了看周围跪拜的百官,心中百感交集。离开邯郸时的惊险犹在昨日 —— 秦军攻破邯郸城门的混乱中,他带着母亲赵姬在吕不韦派来的死士护送下,踏着战火与尸骸逃出重围,一路向西,终于踏上了秦国的土地。
“仲父不必多礼。” 嬴政按照来时路上母亲的嘱咐,微微颔首。嬴异人已正式继位为秦王,尊吕不韦为 “仲父”,命他辅佐嬴政,这份尊荣在秦国历史上极为罕见。
吕不韦起身,目光落在嬴政身上,细细打量。眼前的少年身形比同龄人大略单薄,却站得笔直,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虽已换成锦袍,却难掩眉宇间的倔强与疏离。最让他在意的是,嬴政周身隐隐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奇异气息,既非灵力,又非煞气,带着一种古老而霸道的威压 —— 这与密探传回的 “徒手捏碎灵脉刀” 的传闻完全吻合。
“公子一路辛苦,先回府休整,明日再入宫觐见大王。” 吕不韦的笑容愈发温和,侧身引着嬴政登上另一辆马车,“臣已为公子修缮好‘甘泉宫’,那里灵脉充沛,适合公子调养身体。”
甘泉宫位于咸阳城西,背靠龙首山,前临渭水,是秦国历代王子的居所。宫殿按照奇门遁甲的 “生门” 布局,灵脉从地下暗河引来,流经殿宇楼阁,滋养着院中奇花异草。嬴政踏入宫殿时,看着雕梁画栋的屋檐、铺着灵脉地毯的地面、以及侍女们恭敬的眼神,恍惚间觉得像是在做梦 —— 这与邯郸质子府的萧瑟破败有着天壤之别。
“公子,这是为您准备的灵脉汤羹,可解旅途劳顿。” 侍女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汤中漂浮着枸杞、莲子等灵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嬴政接过汤碗,指尖刚触碰到碗沿,体内的祖巫血脉突然微微躁动,一股细微的排斥感顺着手臂传来。他心中一动,想起母亲的告诫,面上却不动声色,浅尝一口后放下:“多谢,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
待侍女退下,嬴政立刻运转祖巫秘法,内视丹田。只见血脉之力在经脉中缓缓流转,途经胃脘时竟泛起一层淡淡的灰雾,那是汤羹中隐藏的异物。他眉头紧锁 —— 这汤有问题。
次日清晨,嬴政入宫觐见父王嬴子楚。咸阳宫的朝会大殿庄严肃穆,灵脉柱上雕刻的法家符文闪烁着金光,嬴子楚坐在王座上,脸色虽有些苍白,却难掩喜悦。看到嬴政走进大殿,他连忙起身,眼中含泪:“政儿,你终于回来了!”
“儿臣参见父王。” 嬴政跪地行礼,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多年未见,父王的鬓角已染上霜白,身形也比记忆中消瘦许多。
嬴子楚扶起儿子,细细端详,又转头对吕不韦道:“仲父,政儿能平安归来,多亏了你。从今往后,政儿的学业与起居,便全凭仲父安排。”
吕不韦躬身应道:“臣定当尽心辅佐公子,不负大王所托。” 他提议道,“公子在邯郸受苦多年,需系统学习秦国礼法与帝王之术,臣愿在府中开设学馆,亲自传授公子学问。”
嬴子楚欣然应允:“如此甚好。政儿,你要好好向仲父学习,将来才能继承大统。”
从此,嬴政开始了在吕不韦府中的学习生活。吕不韦的府邸比甘泉宫更为奢华,尤其是专门为授课准备的 “智囊阁”,藏书万卷,阁内按照奇门遁甲的 “八门阵” 布局,每个书架对应一个方位,蕴含着 “智、谋、权、势” 的法理。
每日清晨,嬴政都会来到智囊阁,吕不韦早已等候在此。他传授的 “帝王术” 包罗万象,既有法家的 “法、术、势” 理论,又有纵横家的捭阖之术,还有奇门遁甲的阵法谋略。吕不韦讲解时引经据典,从商汤灭夏到武王伐纣,从春秋争霸到战国七雄,分析历代君王的成败得失,言语间充满了对权力运作的深刻洞察。
“帝王之道,在于制衡。” 吕不韦手持一卷《韩非子》,指着其中的篇章说道,“朝堂如棋局,大臣是棋子,百姓是棋盘,君王需懂布局,更要懂弃子。过于仁慈则失威,过于残暴则失心,唯有恩威并施,方能掌控全局。”
嬴政坐在对面,认真聆听,不时提出疑问。他在邯郸的磨难让他比同龄王子更懂得生存的艰难,对权力的重要性有着切身体会。吕不韦的讲解深入浅出,让他对秦国的政治格局与天下大势有了全新的认识。
然而,随着学习的深入,嬴政渐渐发现吕不韦的 “帝王术” 中,隐藏着一种对权力的绝对掌控欲。他强调 “权臣辅政当如良医用药,该补则补,该泻则泻”,言语间总是暗示君王需要依赖权臣的智慧,甚至举例说 “秦武王因刚愎自用而举鼎身亡,教训不可谓不深刻”。
“仲父认为,君王与权臣当如何相处?” 一次授课时,嬴政突然问道,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吕不韦放下书卷,微微一笑:“如鱼水之欢。君王如鱼,权臣如水,鱼离水则死,水无鱼则滞。公子将来继位,需信任忠臣,放权而不失控,方能成就大业。” 他的目光落在嬴政身上,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审视。
嬴政沉默不语,心中却隐隐觉得不妥。他想起邯郸街头那些依附权贵的恶少,想起质子府外监视的赵国修士,权力的依附关系往往伴随着控制与束缚,这与他渴望掌控自身命运的想法格格不入。
更让他不安的是身体的变化。自从开始在吕不韦府中用膳,他时常感到莫名的乏力,修炼祖巫秘法时,血脉之力运转越来越滞涩,丹田内的金色灵光也日渐黯淡。起初他以为是旅途劳顿尚未恢复,直到一次偶然打翻了侍女送来的 “灵脉茶”,茶水溅落在随身携带的祖巫秘录上,书页竟泛起黑色的腐蚀痕迹 —— 这是古籍中记载的 “血脉侵蚀” 征兆。
嬴政心中警铃大作,不动声色地将书页收好。当晚,他悄悄取出秘录中关于毒物的章节,其中一段记载引起了他的注意:“化血草,生于幽冥之畔,形似幽兰,无色无味,入食则化血,久之蚀脉,专克祖巫血脉……” 旁边还画着一株不起眼的草药,与他某次在吕不韦府中汤羹里看到的细小叶片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嬴政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吕不韦表面传授帝王术,暗中竟在饮食中加入化血草,企图侵蚀他的祖巫血脉!他想起邯郸觉醒血脉时的强大力量,想起吕不韦对他血脉的关注,瞬间明白了对方的险恶用心 —— 吕不韦忌惮他的祖巫血脉,想要通过削弱血脉之力,让他变成一个依赖权臣的傀儡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