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望着她的背影,最终还是转身离开。宫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禁” 字符咒再次亮起金光,将那道落寞的身影彻底隔绝在门内。他站在宫道上,望着天边的残阳,手中的母子佩渐渐被体温焐热,心中五味杂陈 —— 这场离别,是国法的必然,也是亲情的无奈。
三日后,护送太后的车队准时出发。三千玄甲侍卫身着统一的玄甲,手持灵脉枪,枪尖的符文在阳光下闪烁,组成严密的护卫阵型。赵太后乘坐的马车由八匹灵马拉乘,车厢用玄铁加固,窗户蒙着厚厚的锦布,看不见里面的景象。吕不韦派来的十名炼气士身着便服,分散在车队四周,指尖暗藏符咒,随时准备启动迷踪阵。
车队驶出咸阳城时,百姓们被侍卫拦在远处,只能远远观望。有人对着马车跪拜,有人低声议论,有人偷偷抹泪 —— 无论如何,赵太后曾是秦国的王后,如今却落得幽禁的下场,难免让人唏嘘。嬴政站在城楼上,望着渐行渐远的车队,直到它消失在雍城方向的地平线上,才转身返回宫中。
车队行驶在前往雍城的官道上,沿途的灵脉税卡早已接到旨意,提前清场。道路两旁每隔三里便有一名玄甲侍卫站岗,灵脉监测阵的符文沿着官道延伸,任何靠近车队的灵力波动都会被瞬间捕捉。吕不韦派来的炼气士更是不敢懈怠,每隔半个时辰便更换一次迷踪阵的阵眼,确保没有任何人能窥探或接近马车。
抵达雍城萯阳宫时,已是五日后的黄昏。萯阳宫坐落于雍城郊外的山谷中,四周环山,只有一条通道与外界相连,地势极为险要。宫墙早已重新修葺,墙面镶嵌着无数细小的符文石,灵脉营的修士们正在宫门外举行最后的封印仪式 —— 他们将十二块镇魂石碎片按奇门遁甲的方位埋入宫墙地基,再以执法官的精血绘制 “锁灵大阵” 的阵纹,彻底断绝宫内与外界的灵力联系。
“太后,到了。” 翠儿搀扶着赵太后走下马车,宫门口的侍卫接过她们随身携带的物品,仔细搜查后才放行。赵太后抬头望着这座荒废多年的宫殿,朱红色的宫墙斑驳脱落,门前的石狮子缺了一只耳朵,与咸阳宫的繁华相比,这里更像一座被遗忘的牢笼。
“进去吧。” 赵太后深吸一口气,率先迈步走入宫门。宫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哐当” 一声,沉重的铁门闩落下,锁灵阵的符文同时亮起金光,将整座宫殿笼罩其中。从这一刻起,她与外界的所有联系被彻底切断,成为这座山谷中唯一的 “囚徒”。
消息传回咸阳宫时,嬴政正在主持宫廷肃清的最后会议。章台殿内,文武百官汇报着各自的成果:后宫已全部换上亲信宫人,所有与叛乱相关的符咒、密信被集中销毁,灵脉监测阵覆盖整个宫廷,任何异常灵力波动都能被及时察觉。
“很好。” 嬴政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落在廷尉身上,“宫廷律法修订得如何?”
廷尉躬身呈上修订后的律法竹简:“回王上,已新增‘禁私通’‘禁巫蛊’‘禁宫人与外臣私相往来’等七条律法,每条律法后都附有对应的灵力惩戒措施,如发现违规,灵脉监测阵会自动触发‘锁灵符’,将违规者灵力封锁。”
嬴政接过竹简,仔细翻阅。律法条文清晰严谨,惩戒措施得当,既维护了宫廷秩序,又彰显了国法威严。他看向吕不韦,语气平淡地问道:“吕相觉得此律法如何?”
吕不韦心中一凛,连忙躬身道:“王上英明,此律法严谨周全,定能肃清宫廷乱象,永绝后患。” 他能感觉到嬴政的目光带着审视,显然是在试探他对宫廷肃清的态度,更隐隐在暗示嫪毐入宫的旧事。
嬴政没有再多问,将竹简放回案上:“律法即日起施行。昌平君,你负责监督执行,凡有违反者,无论身份高低,一律严惩不贷。”
会议结束后,大臣们陆续散去,章台殿内只剩下嬴政与几名亲信。昌平君低声道:“王上,吕不韦今日的态度有些反常,似乎格外谨慎。”
嬴政冷笑一声,走到窗边,望着吕不韦离去的背影:“他当然该谨慎。嫪毐是他推荐入宫的,太后私通之事他不可能一无所知,如今叛乱平定,他自然怕引火烧身。”
昌文君接口道:“要不要借此机会……”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嬴政摇摇头:“时机未到。吕不韦在朝中经营多年,势力庞大,且灵脉枢纽重建还需他牵头。但他的好日子,不会太久了。” 他指尖轻轻敲击着窗棂,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传令下去,密切关注吕不韦及其党羽的动向,尤其是他门下炼气士的活动,不得有任何遗漏。”
夜色渐深,咸阳宫的灵脉监测阵发出柔和的蓝光,如同无数双眼睛,监视着宫廷的每一个角落。后宫的宫殿大多已熄灯,只有少数几座还亮着灯火,其中便有吕不韦的相府别院。吕不韦坐在书房内,看着密探送来的消息 —— 嬴政已下令调查他推荐嫪毐的细节,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相爷,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谋士低声问道。
吕不韦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不可。嬴政刚平定叛乱,威望正盛,且手中有天子剑与祖巫血脉之力,硬碰硬讨不到好处。” 他取出一个锦盒,里面装着 “化血草” 的种子,“继续按原计划,在他的饮食中加入化血草,慢慢削弱他的祖巫血脉。只要他的力量不及我,迟早会被我掌控。”
谋士领命而去,书房内只剩下吕不韦一人。他望着窗外的月光,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案上的《帝王术》竹简上,竹简上的字迹仿佛在嘲笑他的野心。他知道,与嬴政的博弈才刚刚开始,而嫪毐叛乱的余波,已让他的权势悄然动摇 —— 这场宫廷肃清,不仅清除了太后的势力,也为嬴政扳倒他埋下了伏笔。
咸阳城的夜风吹过宫墙,带着锁灵阵的灵力清香。嬴政站在章台殿的高台上,望着整座安静下来的宫廷,心中一片清明。肃清宫廷乱象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要对付的便是吕不韦这个最大的权臣。他握紧手中的母子佩,玉佩的温润与天子剑的冰冷在掌心交织,如同亲情与王权的博弈,最终都将服务于同一个目标 —— 掌控秦国,统一天下。
远处的镇邪塔工地依旧灯火通明,塔身在月光下轮廓渐显,如同一个巨大的惊叹号,警示着所有试图挑战王权的人。而雍城萯阳宫的锁灵阵金光闪烁,将那道落寞的身影永远困在山谷之中,成为嬴政亲政路上必须割舍的牵绊。一场新的权力斗争,已在平静的表象下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