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险关云深藏杀机
秦王政十五年暮春的葭萌关,坐落于秦蜀交界的摩天岭中段,关楼如鹰嘴般悬于峭壁之上,下临湍急的嘉陵江,上接云雾缭绕的灵脉主峰。关隘的“镇关碑”——一块融合巴蜀“巫祝纹”与大秦“锁灵纹”的巨石,此刻符文忽明忽暗,仿佛在预警着一场即将到来的血腥。玄甲锐士押解吕不韦的队伍抵达关下时,恰逢江雾弥漫,整个关隘被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水汽中,灵脉气息紊乱如乱麻。
“将军,葭萌关的灵气不对劲。”先锋锐士低声向百夫长禀报,手中的“灵脉探测尺”指针疯狂转动,尺身符文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雾气中混杂着‘隐灵术’的气息,绝非自然形成,恐有埋伏。”百夫长皱眉,他按着腰间的破阵刀,目光扫过云雾缭绕的关楼:“传令下去,结‘三才防御阵’,加快通关速度,不得停留。”
吕不韦坐在囚车中,江雾的湿气让他本就虚弱的身体愈发寒冷。失去修为后,他对灵脉波动的感知虽模糊却异常敏锐,此刻能清晰感受到关隘两侧的山崖中,隐藏着数股阴冷的灵气,如毒蛇般窥视着队伍。“小心……是仙门修士……”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他们的‘清灵术’能隐入云雾,专杀……专杀灵脉知晓者……”
百夫长心中一凛。仙门是游离于诸国之外的隐世修士团体,传说他们精通《山海经》中的上古术法,掌控着部分未被开发的灵脉秘境,向来不干涉凡间政权,今日为何会出现在葭萌关?他不敢怠慢,立刻命三名锐士快马出关,向后方驿站求援,同时让其余人收缩阵型,将囚车护在中央,玄甲上的“破军纹”尽数亮起,与关楼的镇关碑产生微弱共鸣。
队伍缓缓入关,江雾中的能见度不足十丈,只能听到嘉陵江的涛声与马蹄的回响。突然,两侧山崖传来“簌簌”声响,云雾中射出数十道青色光箭,箭身缠绕着“裂灵咒”符文,精准地射向锐士的防御阵。“敌袭!”百夫长怒吼一声,破阵刀劈出金光,将数道箭光挡开,但仍有数名锐士躲避不及,玄甲被光箭洞穿,发出凄厉的惨叫。
云雾中跃出数十名身着青袍的修士,他们面容冷峻,手中的法剑泛着幽光,袍角的“仙鹤纹”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正是仙门修士的标志性装束。为首的修士手持一柄“青萍剑”,剑尖指向囚车中的吕不韦,声音冰冷如霜:“吕不韦,你知晓秦国灵脉布防、九鼎秘辛,留你性命必成后患,今日便在此了结你!”
二、仙门索命破阵来
仙门修士的攻击如潮水般涌来。他们不与锐士缠斗,而是以“奇门遁甲·风门阵”催动云雾,形成一道道旋转的气刃,专攻防御阵的薄弱处。青袍修士们的法剑交织成网,剑身上的“裂灵咒”对玄甲的破军纹有着天然克制,锐士们的阵型很快被冲散,不断有人倒下,鲜血染红了关隘的青石板。
“保护囚车!”百夫长浴血奋战,破阵刀已砍断三柄法剑,身上的玄甲却布满剑痕,灵气防御摇摇欲坠。他深知吕不韦的重要性,哪怕只剩一人,也要将他护到蜀地。残余的锐士结成小阵,用身体挡在囚车前方,锁灵链挥舞如鞭,与仙门修士展开殊死搏斗。
吕不韦坐在囚车中,看着锐士们一个个倒下,心中涌起无尽的悲凉。这些曾经的敌人,此刻却在用生命保护他这废人。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镣铐束缚,只能眼睁睁看着青袍修士的法剑刺穿锐士的胸膛,看着破军纹在裂灵咒下湮灭,看着鲜血溅落在囚车的木板上,温热而刺眼。
为首的仙门修士冷笑一声,青萍剑指向百夫长:“螳臂当车!”剑光暴涨,化作一条青色巨龙,龙首张开巨口,喷出的寒气瞬间冻结了百夫长的动作。百夫长怒吼着燃烧精血,破阵刀爆发出最后的金光,与巨龙撞击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金光消散,巨龙虚影也黯淡了几分,百夫长却浑身是伤,跪倒在地,玄甲碎裂如蛛网。
“结束了。”青袍修士走向囚车,法剑上的幽光映照着吕不韦苍白的脸。他身后的仙门修士已清理完残余的锐士,关隘中只剩下嘉陵江的涛声与沉重的喘息。吕不韦看着越来越近的剑尖,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仙门……自诩清高,终究……终究也沦为杀戮工具……”
“你知晓的太多了。”青袍修士不为所动,剑尖离吕不韦的咽喉只有寸许,“秦国以法家统灵脉,九鼎之力日益强盛,若让你将秘辛传入蜀地,恐生变数。我仙门守护上古灵脉,绝不容许凡间政权打破平衡。”他手腕微沉,法剑就要刺下。
突然,关楼方向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数道金光冲破云雾——是后方驿站的援军赶到!为首的校尉手持“军阵灵旗”,旗面的“玄鸟纹”与镇关碑的锁灵纹产生强烈共鸣,金光如潮水般涌向仙门修士:“仙门修士竟敢截杀秦囚,当我大秦无人吗?!”
青袍修士眉头微皱,没想到援军来得如此之快。他看了一眼吕不韦,又望向越来越近的金光,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咬牙道:“速战速决!”他屈指一弹,青萍剑化作一道流光,绕过囚车的木栏,精准地刺入吕不韦的小腹。
吕不韦发出一声闷哼,鲜血瞬间染红了囚服。他低头看着小腹的伤口,感受着生命力随着鲜血流逝,意识渐渐模糊。青袍修士见得手,不再恋战,打了个手势,仙门修士们立刻化作道道青光,隐入云雾之中,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在关隘回荡:“凡涉灵脉秘辛者,皆难逃天道裁决!”
援军赶到时,关隘中只剩遍地尸骸与濒死的吕不韦。校尉翻身下马,冲到囚车前,看着气息奄奄的吕不韦,脸色凝重:“快!传医官!”医官匆匆上前,却摇着头后退——剑伤虽不致命,但吕不韦本就油尽灯枯,又遭灵气重创,已回天乏术。
三、血书临终悟天道
吕不韦躺在冰冷的关隘石板上,小腹的伤口仍在流血,视线已开始模糊。校尉脱下自己的披风,盖在他身上,试图为他留住最后一丝温度。吕不韦缓缓转过头,浑浊的眼睛看着校尉,嘴角扯出一抹微弱的笑:“不必了……老夫……老夫该走了……”
他的目光扫过遍地的锐士尸体,看着他们紧握武器的手,看着玄甲上未灭的破军纹,眼中流下浑浊的泪水:“他们……他们不该为我死……”校尉沉默着,他知道此刻任何安慰都苍白无力,只能任由这位曾经的权倾朝野的文信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抒发悲叹。
“水……给我水……”吕不韦虚弱地开口。亲兵连忙递过水壶,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温水流过干涸的喉咙,让他恢复了些许力气。他示意校尉靠近,低声道:“替我……替我告诉嬴政……仙门……仙门不会罢休……他们怕九鼎……怕秦法统……”
校尉点头:“君侯放心,属下一定带到。”吕不韦满意地笑了笑,他挣扎着抬起右手,蘸着小腹流出的鲜血,在石板上艰难地书写。他的手抖得厉害,字迹歪歪扭扭,却异常用力,每一笔都深入石纹,仿佛要将这句话刻入葭萌关的灵脉之中。
“秦……法……虽……严……”
“终……不……及……天……道……无……常……”
十六个血字写完,吕不韦的手臂无力地垂下,头歪向一边,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夕阳的金光恰好穿透云雾,照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照在石板上的血字上,将一切都染上悲壮的血色。嘉陵江的涛声仿佛在呜咽,葭萌关的镇关碑符文黯淡下去,仿佛在哀悼这位传奇人物的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