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布尔和中年男人的梭梭木防风墙也搭好了。他们砍来矮壮的梭梭木,在暗水脉和石屋之间的必经之路上,搭成一道半人高的矮墙;中年男人在梭梭木之间填满沙砾和沙棘枝叶,埃布尔在墙顶铺上厚厚的胡杨树皮,再压上石块固定。
防风墙刚搭完,沙暴的前锋就已扫过洼地,狂风卷着沙粒打在墙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墙后的众人竟能感觉到一丝庇护,这防风墙比东北的地窨子挡风板更适配戈壁的沙暴。
猎人、小栓的沙棘根储水窖也挖好了。他们在沙棘丛最茂密的地方,挖了个三尺深的土坑,坑底铺了两层胡杨树皮防水;小栓将所有胡杨木储水器里的清水倒进窖里,猎人在窖口盖上沙棘枝叶和石板,再覆上厚沙,防止水分蒸发。
储水窖刚封好,新村民就被成功拽出流沙,他瘫在地上大口喘气,身上的沙粒簌簌往下掉,脚踝的冻伤已渗出血丝,老栓赶紧给他涂上盐生草熬的膏剂,疼痛才缓解几分。
“沙狐还没走!沙暴要到了!快往石屋冲!”陈沐阳嘶吼着,抓起红柳流沙绳当武器。
可疑村民抓起一把沙棘果,朝着反方向扔去,沙狐果然被吸引,扭头追着果粒跑远。众人趁机背起物资,踩着骆驼刺防沙鞋,顺着防风墙往石屋赶。
孩子被猎人抱在怀里,嘴里含着补盐丸,不再喊渴。中年男人的脚踝虽疼,却能拄着胡杨木拐杖慢慢走。雅兰和伊娃轮流举着驱兽棒,浓烟在队伍后方形成一道屏障,沙粒被浓烟挡住,呛得追兵(沙狐)不敢靠近。
刚冲到石屋门口,沙暴就彻底降临,狂风卷着沙砾,瞬间吞没了洼地的沙棘丛,梭梭木防风墙发出吱呀的声响,险些被吹塌。守洞人赶紧推开石屋的破门,众人鱼贯而入,刚关上门,沙砾就噼里啪啦打在石墙上,石屋瞬间陷入一片昏暗。
石屋里布满灰尘,墙角堆着几具干枯的商队遗骸,遗骸旁有锈迹斑斑的铜水壶、残破的羊皮卷,还有一个刻着先行者符号的陶罐。陈沐阳点亮胡杨树脂火把,发现陶罐里竟装着半罐清水,羊皮卷上写着歪歪扭扭的汉字:“戈壁有黑风,三日出一次,石屋下有暗道,通古商道……”
还没等众人细看,石屋的破门就被撞了一下,沙狐的嘶吼声混着沙暴的风声传来,显然它已追至门口。更糟的是,石屋的墙角开始漏沙,沙砾顺着裂缝往里灌,中年男人突然指着陶罐旁的盐块喊:“这是戈壁盐!能熬成盐水,还能……”
话没说完,石屋的横梁就因风沙撞击而晃动,一块碎石从屋顶掉落,砸在陶罐上,陶罐应声碎裂,半罐清水瞬间渗进沙地,只留下满地陶片和盐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