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小栓的胡杨木暗道梯也削得迅速。他们将枯死的胡杨树干截成数段,用石刃在每段两端凿出卡槽,再将段与段拼接成梯;小栓在梯身缠上防滑的骆驼刺藤,猎人试了试,梯子能稳稳搭在暗道边缘,直通暗道下层,这梯子比东北的樟子松雪橇更适合狭窄通道,专克暗道的陡峭落差。
守洞人的盐生草解毒膏也熬制完成。他将盐生草捣碎,混上少许地下水和蜥蜴油,用石板小火慢熬成膏;新村民的脚踝已肿得发亮,守洞人将药膏厚厚敷上,半个时辰后,紫包竟开始消退,疼痛也减轻了大半,这药膏比东北的穿地龙解毒剂更适配戈壁的蝎毒,专克毒虫咬伤。
“沙狐被困!蝎群退走!快抬伤员下暗道!”陈沐阳喊着,石屋横梁的吱呀声已近断裂,碎石坠落的频率越来越高。
可疑村民和几个青壮用胡杨木楔堵住了碎石缺口,雅兰和伊娃将储水器和能量糕绑在身上,埃布尔和中年男人抬着新村民,猎人抱着孩子,踩着胡杨木暗道梯,依次往暗道下层挪。
陈沐阳断后,将沙蒿树脂火把扔在兽夹旁,浓烟持续笼罩着沙狐,防止它挣脱后追击。他最后看了眼石屋,横梁已裂出大缝,沙粒正从裂缝里倾泻而下,刚转身下梯,身后就传来轰然巨响,石屋的上半部分彻底坍塌,扬起的沙尘瞬间灌满了暗道入口。
暗道里一片漆黑,只有几根沙蒿树脂火把的微光在晃动,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土腥味和陈年的霉味。众人踩着梯级往下走,约莫走了十丈,脚下竟踩到了石板路,守洞人用火把一照,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暗道下层竟是个废弃的商队驿站,驿站里堆着几箱锈迹斑斑的铜器、半袋风干的驼肉、还有十几个完好的羊皮水囊,水囊里竟还剩着大半囊清水。
孩子看到水囊,兴奋地喊出声,新村民也挣扎着要去拿水。可就在这时,驿站深处的黑暗里,突然传来一阵“哗啦”的水声,紧接着是一阵怪异的爬行声,火把的光芒照过去,竟看到驿站角落的暗河里,浮着几具泡得发胀的商队遗骸,而遗骸旁,正有几只比脸盆还大的戈壁蟾蜍,正缓缓朝着众人的方向挪动,蟾蜍的皮肤泛着剧毒的蓝紫色,在火把光下格外瘆人。
更糟的是,暗道入口的沙尘还在不断灌进来,驿站的顶部已开始掉落碎石,守洞人抓起一个羊皮水囊,脸色惨白地喊:“暗河通古商道!可这些蟾蜍有剧毒!碰一下就没救!”
陈沐阳盯着逼近的蟾蜍、掉落的碎石和驿站里的物资,突然发现行囊里的晶石竟发出微光,微光刚好能照亮暗河的水面,水面下似乎有一条狭窄的石路,直通暗河对岸,而对岸的黑暗里,正有一道更亮的光,像是古商道的出口,可石路上的水,已漫到了脚踝,蟾蜍也已爬到了石路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