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商道驿站的石屋在夕阳下透着死寂,窗户缝隙里的黑影不时晃动,盗匪的马蹄印在沙地上蜿蜒,与沙虫爬过的痕迹交织,像一张致命的网。
陈沐阳蹲在红柳丛后,指尖摩挲着沙粒,能感觉到地下沙层的轻微震动——沙虫已在驿站周边蛰伏,只要有动静就会破土而出。
马帮老伙计将先行者木牌塞进怀里,压低声音说:“沙虫最嗜腐肉和甜味,咱们用诱饵把它们引去盗匪埋伏的西侧,让他们狗咬狗;盗匪贪财,用假沙核引他们出来,再用陷阱困住,咱们趁机进驿站取泉。”络腮胡汉子点点头,挥了挥驼鞭:“俺们马帮有备用的羊皮袋,能装假沙核,保证让盗匪上当。”
塔卡的胳膊已能勉强用力,他攥着铜片红柳矛,盯着驿站的正门:“驿站只有一个正门和两个侧窗,盗匪肯定把主力放在正门,侧窗防守薄弱,取泉后从侧窗撤退最安全。”新村民靠在红柳根上,喝了最后一口沙枣汤,虚弱地说:“古泉在地下,得找驿站里的石窖入口,先行者笔记里提过,石窖门口有符号标记。”
陈沐阳借着夕阳的余晖,快速分工:“做红柳沙虫诱饵引虫;编铜丝碎石压阱困盗匪;制沙蒿铜粉烟幕弹掩护;熬沙枣应急水丸补水分;搭红柳了望台探动向;马帮扮成迷路商队送假沙核,俺们引沙虫、守陷阱,等盗匪出巢就冲进去取泉!”
“我、小栓做‘红柳沙虫诱饵’;埃布尔、中年男人编‘铜丝碎石压阱’;雅兰、伊娃制‘沙蒿铜粉烟幕弹’;老栓、格雷熬‘沙枣应急水丸’;猎人、巴图搭‘红柳了望台’;守洞人、马帮老伙计找石窖符号;阿木、可疑村民护伤员;孩子藏在了望台旁传信号;其他村民、马帮伙计扮迷路商队!”
红柳枝的捆绑声与沙枣的压榨声在红柳丛后交织。陈沐阳和小栓翻出剩余的蜥蜴干,捣碎后和沙枣肉、融化的羊油混在一起,塞进掏空的红柳段里;小栓在红柳段上钻满小孔,让气味散发出去,陈沐阳再在外面缠上带刺的红柳枝,防止被戈壁兔偷吃;最后将诱饵固定在驿站西侧的沙地上,刚好在盗匪侧窗的视野范围内。
第一组红柳沙虫诱饵布置好时,地下的震动明显加剧,沙粒开始簌簌往上冒,显然沙虫已被气味吸引,正朝着诱饵方向移动。这诱饵比单纯的蜥蜴干更具吸引力,专克沙虫对蛋白质和甜味的敏感,是引虫的关键。
埃布尔和中年男人的铜丝碎石压阱也快速成型。他们砍来粗壮的红柳枝,搭成三角形支架,在支架上堆满沉重的碎石(从驿站周边收集的残垣碎块);中年男人用铜丝编织成细韧的绊索,一端系在支架的触发机关上,另一端拉到驿站正门的必经之路,用沙粒掩埋;埃布尔在陷阱上方铺了层薄羊皮和沙枣叶,伪装成有物资的样子,只要盗匪踩中绊索,碎石就会瞬间砸落,将其困住。
这压阱比之前的红柳刺网更具杀伤力,专克盗匪的集群冲锋,是牵制主力的核心陷阱。
雅兰和伊娃的沙蒿铜粉烟幕弹也制得迅猛。她们将沙蒿枯枝碾碎,和胡杨树脂、铜器碎屑混在一起,装进掏空的铜碗里;伊娃在碗口塞上火绒,雅兰在碗底钻个小孔穿引线;点燃后,沙蒿燃烧产生浓烟,铜粉在烟雾中飞扬,既能遮蔽视线,又能刺激盗匪的眼睛,比单纯的沙蒿火束掩护效果更好。
老栓和格雷的沙枣应急水丸也熬制完成。他们将沙枣榨出的汁液,和盐生草粉末、干燥的驼毛纤维混在一起,用石臼捣成糊状;老栓将糊状混合物搓成小丸,格雷放在通风处快速风干,形成吸附性极强的水丸;只要含在嘴里,就能慢慢释放水分,缓解缺水危机,比直接喝水更省资源,是潜入驿站时的应急补给。
猎人、巴图的红柳了望台也搭得高耸。他们选了三棵相邻的红柳,用红柳枝将树干绑在一起,搭建起两丈高的平台;巴图在平台上铺了层羊皮,猎人架起红柳探路杖改装的了望镜(在杖端嵌上打磨光滑的铜片),能清晰看到驿站里的盗匪动向——约莫十五六个盗匪,大多手持弯刀,两人守侧窗,三人守正门,其余人在屋内围坐,中间放着一个空羊皮袋,显然在等“猎物”上门。
“了望台就位!盗匪主力在屋内,正门只有三人值守!”猎人压低声音传递消息。马帮的伙计们已换上破旧的商队服饰,络腮胡汉子背着装着假沙核(用石头裹羊皮制成)的袋子,故意装作踉跄的样子,朝着驿站正门走去,嘴里喊着:“救命!遇到黑沙暴,货物全丢了,就剩这块宝贝,求各位好汉收留!”
驿站正门的盗匪听到喊声,互相使了个眼色,慢慢打开一条门缝,警惕地打量着络腮胡汉子。陈沐阳趁机挥手,小栓点燃红柳沙虫诱饵旁的引信(浸了羊油的红柳绳),诱饵的气味瞬间变得浓烈,地下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几只沙虫的金色虫头突然从沙地里钻出,朝着诱饵爬去,刚好经过驿站西侧的侧窗。
“有沙虫!”侧窗的盗匪惊呼着后退,屋内的盗匪也被吸引,纷纷涌向侧窗张望。络腮胡汉子趁机靠近正门,故意将背上的羊皮袋掉在地上,假沙核滚了出来,发出“咚”的声响。盗匪头目眼睛一亮,大喊:“是宝贝!快抢过来!”
守正门的盗匪瞬间忘了警惕,冲出门去抢假沙核,刚跑两步,就踩中了铜丝绊索。“咔嚓”一声,红柳支架触发机关,碎石如瀑布般砸落,三个盗匪被死死压在下面,惨叫着动弹不得。屋内的盗匪见状,刚要冲出来救援,雅兰和伊娃已点燃沙蒿铜粉烟幕弹,浓烟瞬间笼罩了驿站正门,铜粉飞扬,盗匪们被呛得连连咳嗽,眼睛刺痛难忍。
“冲进去!取古泉!”陈沐阳大喊着,率先冲出红柳丛,塔卡、巴图紧随其后,举着铜片红柳矛拨开烟雾,朝着驿站正门冲去。马帮的伙计们也掏出藏在身上的短刀,与冲出来的盗匪缠斗在一起,络腮胡汉子一脚踹倒一个盗匪,捡起地上的弯刀,大喊:“别让他们靠近侧窗!”
驿站内的盗匪被烟幕和沙虫吓得乱作一团,有的朝着西侧逃窜,正好撞上爬来的沙虫,被螯钳划伤,惨叫着滚倒在地;有的朝着东侧侧窗跑去,却被守在那里的阿木和可疑村民用红柳刺网拦住,进退两难。陈沐阳趁机冲进屋内,守洞人和马帮老伙计紧随其后,寻找石窖入口。
屋内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盗匪的干粮和弯刀,墙角有一块刻着先行者符号的石板,守洞人赶紧喊道:“石窖入口在这儿!”埃布尔和中年男人立刻用红柳碎石铲撬开石板,露出一个三尺见方的洞口,一股清凉的水汽涌上来,古泉的水声清晰可闻。
“塔卡!护着新村民和孩子进来!”陈沐阳喊着,将羊皮储水袋递下去,老栓和格雷开始往袋里装泉水。新村民被阿木扶进屋内,孩子躲在猎人怀里,盯着洞口的泉水,眼睛发亮。可就在这时,驿站外传来了马蹄声,络腮胡汉子的伙计大喊:“盗匪援军来了!至少有二三十人!”
屋内的盗匪听到援军的声音,突然变得疯狂,一个盗匪举着弯刀朝着洞口冲来,塔卡挥矛戳中他的大腿,盗匪摔倒在地,却死死抱住塔卡的腿,不让他靠近洞口。更多的盗匪冲破烟幕,朝着屋内涌来,马帮的伙计们渐渐抵挡不住,开始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