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们走！他拍了拍腰间的布口袋，一月三顿肉，外加两块肥皂！
刘会计的眼镜差点掉下来：王队长，俺...俺不去！他急得直搓手，十七屯的账还没...
杨靖却笑了，搬了个板凳往王队长跟前一放：王哥别急，咱商量个法子。他掏出个小本子，您屯用刘叔十天，就得让您屯的会计来十七屯学十天。
轮着来，咋样？
王队长愣了愣，突然仰头大笑：好你个杨靖！
这买卖值！他用力拍杨靖的肩膀，俺双河屯就缺你这脑子！
消息像长了翅膀，没两天就飞到了县里。
赵文书骑着自行车冲进晒谷场时，车铃铛响得跟打锣似的：杨靖！
文宣组要拍纪录片，点名拍刘会计当基层理财模范他从车筐里掏出盒橘子糖，导演说明儿就到！
杨靖接过糖，突然把王念慈拽到一边：得教刘叔说三句话。他掰着手指头数，第一句：我不是模范，我是学生；第二句：规矩不是我立的，是大家守的；第三句：账本不是我的，是全屯的眼睛
王念慈眨眨眼：你这是要...
要让镜头里的，是咱十七屯的规矩，不是哪个人的功劳。杨靖把糖纸叠成小飞机，等纪录片播了，全县都得知道——治屯靠的是人人心里有本账。
拍摄那天，刘会计站在仓房前，背后是整整齐齐码着的粮袋。
他扶了扶眼镜，声音发抖却清晰：我不是模范，我是学生；规矩不是我立的，是大家守的；账本不是我的，是全屯的眼睛...
话音刚落，十七把火把突然在晒谷场四周点燃。
火光里，王念慈的蓝布袖章泛着光，张大山举着火把的手稳得像座山，老黑屯的学员们眼里亮着跟当年十七屯人一样的光。
赵文书悄悄对扛摄像机的小伙子说：这句别剪，能留进档案的。
当晚，杨靖蹲在油灯下，系统界面的批量打印按钮闪着金光。
他却只印了十份《松江治屯十讲》，在封皮上用毛笔写：赠xx屯，愿做火种。
咋不多印点？王念慈端着热粥走进来。
火种要留着力气烧。杨靖吹了吹粥碗，热气模糊了他的笑，等全县的现场会一开...
话没说完，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自行车铃声。
赵文书的声音穿透雾气：杨靖！
杨靖！
县里来通知了——
杨靖把粥碗往桌上一放，王念慈的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星星——那是比火把更亮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