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靖的手指在系统面板上划拉,“集体决策”功能的光条正在闪烁。
他突然笑了,露出颗虎牙:“那咱们就不当‘一言堂’。明儿把各屯代表都叫到晒谷场,现场投票——刘会计去不去,十七张嘴说的算。”
张大山把烟袋往地上一磕:“投票?那要是有人想讨好县上,投了去咋办?”
“所以得加个条件。”杨靖从怀里摸出块系统兑换的铁皮,上面用红漆写着“共信监督员”,“他要是去,得带个监督员同去,每月回屯汇报一次。县上能挖人,咱们能挖‘规矩’。”
次日的晒谷场比过大年还热闹。
十七屯的代表围了一圈,有扛着锄头的老把式,有扎着羊角辫的小会计,还有老黑屯那个总爱揪自己裤脚的小陈——他今天特意换了件没补丁的蓝布衫,领口洗得发白,像朵蔫了的喇叭花。
杨靖站在石碑前,阳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共信”两个字上。
他当众撕开聘书,纸页发出清脆的响:“刘会计是咱们共信会的总教头,他的去留,不能一人定!”
小英子举着竹板喊:“靖哥说得对!咱们屯子的事,得咱们自己拍板!”
投票时,十七把火把围成个圈,火光里举起来的手像片小树林。
刘会计数到第十五票时,眼眶突然热得发烫——那是老屯头的手,他上个月还骂共信会“瞎折腾”;那是西头王婶的手,她儿子偷了队里的苞米,是刘会计带着娃们翻了三夜账才找出来的。
“十五票留,两票去!”张大山扯着嗓子喊,震得火把上的火星子直往上蹿。
刘会计“腾”地站起来,聘书“啪”地掉在雪地上。
他弯腰去捡,却被杨靖按住肩膀:“德厚叔,你不走,但你的本子得走。”他变戏法似的摸出个硬壳笔记本,封皮是系统商城刚解锁的“耐磨牛皮纸”,“这是《共信会教师范本》,往后县上要学咱们的账法,得照着这个教。”
三日后,赵文书裹着更厚的棉大衣回来,眉毛上的冰碴子比上次多了一倍:“财政局改了!聘刘会计当‘特约顾问’,不调编制,每月去讲一堂课。还说《教师范本》要当全县的培训教材!”
杨靖在系统商城里翻到“批量打印”功能,指尖悬在“确认”键上顿了顿,又给每本教材加了唯一编号和“仅可阅读一次”的防伪水印。
王念慈凑过来看,发梢扫过他手背:“这水印咋弄的?像雪地里的脚印。”
“知识可以传,但信任。”杨靖望着窗外围着火堆背账的学员,火光映得他们的脸暖融融的,“得一寸一寸自己走。”
老黑屯的小陈蹲在火堆最边上,手里的笔记本翻到《联审流程》那页,指甲在“账目不符需当场质询”几个字下画了道深痕。
他抬头时,火光里突然闪过道人影——是邻屯那个总爱偷鸡的二流子,正扒着篱笆往场院里张望。
小陈的喉咙动了动,手指紧紧攥住笔记本,封皮边角硌得掌心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