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杨的坠落始于一次错误的选拔。高一下学期,学校组建“清北预备班”,选拔标准除期中成绩外,增设“奥数基础测试”。小杨曾参加过初中数学竞赛,虽未获奖,但凭借解题速度入选。班主任在动员会上说:“能进这个班的,都是未来科学家。”这种光环效应让小杨产生了“天赋幻觉”,他甚至在日记中写道:“我生来就是拿金牌的。”
预备班的教学进度远超普通班。当普通班还在讲解三角函数时,预备班已进入微积分专题;普通班实验课用弹簧测力计,预备班却要求设计“电磁炮”。小杨的认知体系被彻底打乱。一次物理课上,老师问:“如何用麦克斯韦方程组推导电磁波?”小杨低头翻书,发现教材中连麦克斯韦方程都没出现。这种认知断层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我是不是太笨了?”
预备班实行“末位淘汰制”,每月按成绩排名,后10%转入普通班。这种机制制造了畸形的竞争生态。小杨的同桌小王曾因连续两周排名垫底,在厕所用美工刀划伤手臂;后排的李明则偷偷在课桌下刷题到凌晨两点。小杨在这种环境中逐渐迷失,他不再关心知识本身,而是用“刷题量”来证明自己。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公式,成了他自我安慰的图腾。
小杨的母亲是农民,将农民教育模式移植到家庭教育中。她为小杨制定“每日学习计划表”,精确到分钟:6:30-7:00背英语单词,12:30-13:00做数学题,甚至规定“上厕所时间不得超过3分钟”。这种管控在初期确实见效,小杨的月考成绩一度提升至年级前30。但高一下学期,当小杨试图参加学校辩论社时,母亲撕掉了报名表:“你现在的任务是考进前10名。”
小杨的父亲是农村生意人,常年出差。他每月给小杨寄一本《时间简史》,附言:“这本书比任何补习班都有用。”当小杨在物理课上遇到难题时,父亲在电话里说:“你自己查资料,这是学习的过程。”这种“放养式”教育让小杨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一次期中考试前,小杨因感冒发烧,母亲坚持让他继续刷题,而父亲在视频里说:“年轻人要学会扛住压力。”这种矛盾的教养方式,让小杨的内心逐渐崩塌。
小杨的家庭会议成了“成绩审判会”。母亲会拿着成绩单逐科分析:“数学比上次低了5分,是不是没认真听讲?”父亲则说:“你这种状态,怎么考得上清华?”这种高压环境让小杨产生了“习得性无助”。他开始在考试前故意吃坏肚子,用身体不适来逃避压力。心理测评显示,他的焦虑指数达到临床诊断标准,却因“怕耽误学习”拒绝就医。
班主任王老师发现了小杨的异常。一次晚自习后,王老师将小杨带到办公室,递给他一本《成长型思维》。书中写道:“天赋是起点,努力是过程。”王老师没有批评小杨,而是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数学考过38分。”这句话像一束光,穿透了小杨心中的阴霾。他开始尝试“成长型思维”,将“我太笨了”改为“我还没找到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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