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很长,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嵌着发出微弱光芒的应急灯,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尘土、霉菌和淡淡的消毒水味。
我跟在“幽玄组”那个沉默寡言的引路者身后,左手不自觉地虚按在肋下——之前硬接“雪童子”那一刀的震伤还在隐隐作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里沉闷的回响。
右手则稳稳地搀扶着苏雨薇,她的身体轻得可怕,几乎将全部重量靠在我身上,若非我另一侧有顾倾城帮忙托着,我真怀疑她会不会就这样化成一缕烟散去。
小林弘树和健次跟在我们后面,我能感觉到他们紧张的呼吸声。
前面,两名黑衣大汉用简易担架抬着依旧昏迷的壮汉黑岩。雪女走在队伍最后,她的存在感如同冰刃,即使不回头也能感受到那股审视的、评估的冰冷目光。
终于,甬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合金防爆门,门上复杂的机械密码锁和生物识别装置在幽暗光线下泛着冷光。引路者上前操作,随着轻微的机械咬合声,大门无声地向内滑开。
门后的景象让身后的小林和健次发出了低低的吸气声。
这里完全不像是一个废弃的防空洞。空间大约有篮球场大小,被隔成几个区域。一侧是相当标准的诊疗区,手术无影灯、多功能检查床、可移动的x光机、心电图机、麻醉机……甚至还有一个看起来颇为专业的无菌操作台和药品冷藏柜。
另一侧是生活区,几张折叠床,简易桌椅,一个小型厨房和独立卫生间。通风系统低鸣,空气虽然谈不上清新,但远比外面干净。
角落里几盆耐阴的绿植,给这个钢铁水泥的地下空间增添了一丝微弱的、近乎讽刺的生气。
“这里是以前一个极道头目给自己准备的‘安全屋’,后来被我们接收了。”雪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已经换了一身深色行动和服,走进来,目光扫过那些设备,“医疗设备是近两年添置的,有些是黑市货,有些是‘特殊渠道’弄来的。药品和耗材会定期补充,但种类有限。对您来说,可能……简陋了些。”
她看向我,语气平静,但我听得出那丝不易察觉的探询。
我没说话,将苏雨薇小心地交给顾倾城扶着,自己快步走到诊疗区。手指拂过几台关键设备的表面,检查电源和基本功能,又拉开药品冷藏柜。指尖冰凉,心里更凉。
仪器保养尚可,但型号老旧,精度有限,处理普通外伤或许够用,但应对复杂的能量损伤或神经性毒素,误差可能会要人命。
药品柜里,大多是些常规的抗生素、止痛药、生理盐水、急救药品,针对异能者特有的能量紊乱、高维污染、或者像黑岩所中那种诡异混合毒素的特效药,几乎没有。
至于能处理苏雨薇那种“灵魂层面侵蚀”的设备或药材……更是奢望。
这里,最多只能提供一个相对安全的、能维持基本生命支持的环境。距离“治疗”,还差得很远。
压下心头那丝烦躁和无力感,我转过身,对雪女点了点头,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条件有限,但够用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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