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虹吻石畔就飘着层薄雾。妞妞提着小水壶蹑手蹑脚地走来,鞋尖沾了露水,却没敢发出半点声响——她怕惊扰了花畦里新撒的金盏花籽,那是昨天傍晚和老奶奶一起埋进土里的,籽粒上还带着两人手心的温度。
“轻点儿浇,别把土冲散了。”老奶奶的声音从雾里传来,手里端着个粗瓷碗,碗里盛着过滤好的晨露。她走到花畦边,把碗里的露水慢慢倒进妞妞的水壶:“这露水养芽最好,阿远小时候,我总带着他在清晨接露水浇花,他说这样长出来的金盏花,能映出落日的颜色。”
妞妞踮着脚,让壶口的露水顺着土缝渗进去,目光落在花畦边的木牌上——“阿远的花,等他回家”几个字在雾里泛着浅木色的光,旁边还粘着片昨晚落下的槐树叶。“奶奶,您说新撒的籽,什么时候能发芽呀?”她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湿润的土,“我想让它们快点长,和之前的芽一起开花。”
老奶奶坐在竹凳上,从布包里掏出怀表。晨光慢慢穿透薄雾,落在黄铜表壳上,把刻着的金盏花图案照得清晰。她轻轻拧动发条,怀表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像是在跟着晨光倒数:“快了,等露水再润几天土,芽就会钻出来了。就像阿远说的,只要心里记着,该来的总会来。”
顾念苏抱着竹篮走来时,篮子里装着刚做好的花肥——是用晒干的金盏花瓣和腐熟的槐叶混的,还带着淡淡的草木香。“昨天镇上的农技员说,这种肥能让花茎长得壮,开花更艳。”她蹲在花畦边,把花肥轻轻撒在土面上,“等新芽长出来,咱们再埋点进去,让石畔的金盏花,开得比往年都好。”
秦叔扛着竹耙跟在后面,耙齿上还沾着新采的薄荷。他把薄荷铺在竹架上,又用竹耙轻轻松了松土:“我把旁边的土也整了整,要是花籽长得密,咱们还能分几株到石的另一边,让落日照过来时,满石都能映着花。”老奶奶看着他的动作,忽然想起什么:“阿远小时候也爱跟你一起整土,总说要把石畔的地都种上花,让过路的人都能看见。”
临近中午,雾渐渐散了。张爷爷提着笔墨来到石边,铺开宣纸,蘸了点研好的墨:“我昨晚写了首新的小诗,想添进《虹吻石记》里,你们看看合不合适。”他提笔在纸上写起来,笔尖划过宣纸的声响,和远处的鸟鸣混在一起:“晨露润籽待花醒,暮日吻石盼归程,怀表轻转时光旧,一畦金盏映初心。”
林晓举着相机,把这一幕拍了下来。镜头里,张爷爷的笔尖悬在纸上,老奶奶坐在竹凳上看着,顾念苏和秦叔在花畦边整理,妞妞则趴在石桌上,盯着宣纸上的字迹——所有的身影都被阳光裹着,落在红石旁,像是一幅被时光温柔以待的画。“等下咱们把这首诗拓在木牌背面吧,”林晓提议,“这样不管从哪边看,都能看见咱们和石、和花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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